秦玥瀾呵地笑了笑,打趣道:“又給你認了個哥哥。”
秦契彰還是沒想通,不解地看向秦獨與段懷容:“你倆…結拜了?”
段懷容險些笑出了聲。
“結拜?你何時見他叫過我大哥?”秦獨已然坐下,不疾不徐地揶揄一句。
這麼一說,秦契彰也覺著有理。段懷容喊他哥哥不是侯爺便是大名,確實不像什麼拜把子的兄弟。
慢慢的,他回起諸多往事,那些親暱而超乎常人的相處……
這次他沒敢再脫口而出,只是偷偷把那兩人看了眼,將最可能的猜測又咽了下去。
秦玥瀾把面色粉飾得很光彩,笑意盈盈:“難得你們兩個都在京城,還趕上元月初一的好日子,今日多飲幾杯。”
她先飲盡一杯,暢快看向秦獨問道:“聽聞你在慶州斬了魯潛覆,皇帝可曾為難與你?”
秦獨搖頭:“姐姐放心,有懷容替我策應,不會有事的。”
秦玥瀾放心地點頭:“真不知你是這輩子修的福還是上輩子積的德,竟能得懷容為你勞神費力地謀劃。”
這一句話,誇了兩個人,引得兩人都垂頭藏笑。
段懷容從這幾句話,便能窺見秦玥瀾本性的一角。
初見時她的莊嚴沉悶、不茍言笑,不過都是被這深宮壓製出的形狀而已。真正的她,應是今日這般愛笑灑脫,神采奕奕。
“姐姐我和你說,那個魯潛覆真是該死!他貿然出擊不說,把我們關在城外……”秦契彰滿腹牢騷,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秦玥瀾聽著飲了口酒,忽地劇烈地咳了幾聲。她以手帕掩著口鼻,還沒等弟弟關心,便笑著揮手:“沒事沒事,嗆著了,你接著說。”
一切如常,只有段懷容目色擔憂。
秦契彰繼續控訴著魯潛覆的罪行,秦玥瀾只管聽著,偶爾插上一句附和的話,頗有長姐哄著弟弟的姿態。
沒有宴樂,沒有好聽的奉承之言,但就是比在大殿上歡心自在。
段懷容與秦獨碰杯,餘光輕瞥秦玥瀾。
他默默悲哀,因為預知著一場悲劇。
從過午一直到天色漸晚,慧合殿裡才撤了宴席,姐弟不捨地作別。
“懷容你留一下,我有話對你說。”秦玥瀾叫住段懷容。
秦獨關切,因為他能察覺姐姐已經知曉他們的關系,不知會單獨囑咐什麼。
但想必不會太為難。
他與秦契彰岀殿,殿內就只剩了目色悲哀相視的兩人。
秦玥瀾慢慢展開一直緊捏著的手帕,上邊赫然有一團血跡。
段懷容見之,驚得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