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夏日明晃晃地照著,段懷容聞言慢慢後退。以此來威脅呂伯晦,如果見不到人就不進去。
段懷容知道,呂伯晦不會放他走,只要退得夠決絕,必有伏兵殺出。
這也是他最後一條路,南城門越亂越好。
兩人對視,以言語辯駁轉為神色交鋒。
果不其然,呂伯晦於是馬側的手輕輕抬起,示意城門內兩側埋伏的人注意。
城外的昭德軍護衛,弓弦也已搭箭,垂著暗暗蓄力。
兩方彌漫殺氣,四下起流低壓到了極點。
再退一步,段懷容呼吸放緩,於沉默中冷目,全身又曝要在陽光裡。
寂靜、風聲漸漸喧囂...
霎時,一片喊殺聲突起,門側伏兵亮刃頃刻殺出。
幾乎同時,段懷容耳邊利刃破風,無數羽箭貼著他的身形輪廓從背後刺來。
眨眼間,撲來的伏兵中箭踉蹌。
面前的伏兵悉數倒下,段懷容的視線不受阻擋地落在更遠處地街上。
霎那,他張大了雙眼。
黑焰颯踏賓士,秦獨手持長劍,身披驕陽。
這一幕在段懷容眼中慢得只剩下光影。
他安然立著,周身變得輕盈無比,笑意欣然。
遠近兩陣喊殺聲交疊,急速沖破已經來不及關閉的城門。眨眼瞬間,黑色的身影已然帶著血色越過滿地殘兵。
秦獨的長劍在段懷容面前劃出銀亮的弧線,黑焰前蹄猛地騰躍而起,橫身在段懷容與城門之間。
最堅實地一道防線。
箭雨中,清澈與深邃的眸子再次相遇,比任何情緣深重都更糾纏難分。
兩人不約而同朝對方伸出手。
秦獨借力將人拉上馬,又攔腰托住將人抱在懷裡。
段懷容無比放鬆,安心地靠在秦獨的懷裡,任黑焰開始急速賓士。
樊無期見得手,隨即指揮昭德軍後撤。
眾人之中,秦獨右手反握長劍,橫臂攬在段懷容腰間,左手持韁颯颯策馬。
陽光太明亮了,誰都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