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行於幹裂的土地,陣陣塵煙淺淺蔓延。
秦獨是不是乘馬在路上。
兩人馬蹄的震動,會不會在在傳入大地後有某一刻交疊,路邊的樹木、土中的小蟲,是不是能提前預知他們的見面。
段懷容漫無邊際地想著,抿了抿幹澀地嘴唇,多希望這些生靈能開口告訴他。
這些情緒被反複咀嚼,又在他抬頭望見南城門時,被隱藏得一絲不剩。
城門緩緩開啟。
“段先生,好久不見。”呂伯晦精神矍鑠地立在門裡,看到來人駐馬城外,不由得揚聲笑道。
段懷容先是順著大開的城門,往呂伯晦身後的街上看了眼,空蕩寂靜。
他暗暗握緊韁繩,拖延時間地立在原地:“為何沒見秦獨?”
“段先生先進宮,宴會上會見到的。”呂伯晦笑笑。
段懷容扯動韁繩,催著淩蒼一點點往前走,他身後的人隨即也要行動。
“只許段先生一人,下馬入城。”呂伯晦揚聲,不僅限制人手,還要限制段懷容的行動速度。
這樣的要求不出所料。
段懷容抬手,制止了身後的人跟隨,隨即翻身下馬。
他一步一步走著向前望,不肯錯過那條街上任何一點的動靜。
越來越近,身體已經被籠罩在城頭的陰影裡。
他心髒劇烈地跳動,額頭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還沒有任何聲響。
會來嗎?
越是在死寂中逼近城門,他越是一邊又一遍地詰問自己。
段懷容踏進了城門的土地。
再往前,便真的出不來了。
他忽得停住步子,站在城門之下。只要一時不進去,城門便會一直開著。
“我要見秦獨。”他面色冷漠,直視著呂伯晦。
他知道,呂伯晦不會在此刻讓他見的,甚至真的進了城都不一定見得到。
但能拖延時間。
呂伯晦以沉默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