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從這裡突進,一定要快。”他指尖不悅地敲打著地圖:“側翼的部隊須一鼓作氣,沖破燕北軍陣。”
短短兩日,樊瀟遠便已經無力支撐,戰況瞬息萬變。
昭德軍將領雖能率兵,但也只是資質平平而已。
段懷容與秦獨歷經多次大戰,早已習慣了秦獨剛猛的戰術和氣勢,此刻無論如何排兵布陣,都覺著少了股力道,不能得心應手。
不用細想,也知道秦獨現在身陷京城。
他已知會任滬,一定多加照看。如果情況緊急,就算暴露身份也要救得秦獨出京城。
只是相隔千山萬水,太多變數。
段懷容第一次有盤算不到的無力感。
忽地,急促的腳步聲闖入軍帳,一將領道:“段先生!不好了!防線破了!”
帳內其他人皆驚,倒吸一口涼氣。
段懷容穩坐著,眸子裡除了冷意看不出任何感情。
“按照方才說的去做,務必救得樊瀟遠。”他命令著。
身旁人拱手答是,紛紛離帳。
防線被沖破,邊境魏軍被燕北鐵蹄斷做好幾部分,首尾不相顧、各自被困。
樊瀟遠率軍作為最前部,已和敵軍纏鬥數日,此刻深陷重圍,再無反擊之力。
燕北鐵蹄踏過之處,鮮血遍地,魏軍將士屍體堆積如山。
殺戮不止之時,無數面暗紅灑金的昭德大旗迎著淩空的烈日,沖破燕北鐵蹄軍陣。如同火焰一般,乍然迸發在北境大地上。
他們立起盾牌,將奄奄一息的魏軍將士擋在身後,又將亮眼的鋒刃刺向敵軍。
沒有一個人料到,絕望之中最堅定的援軍,是所謂的“叛賊”。
在昭德軍掩護下,各部魏軍後撤脫離圍困。雖然防線依舊難守,但好歹沒將人命與土地一起葬送。
樊瀟遠確實被昭德軍救到了,是樊無鎮從血泊裡把人撈起來的,但好在人還清醒著。
此戰過後,昭德軍與鎮守嶺州防線的魏軍毫無邊界可言,連可供防備的距離都沒有。
段懷容決定去看看。
看看樊瀟遠,也看看那些死地生還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