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不過如此,想壓垮他的難堪也不過如此。
……
段懷容抵達嶺州之後,即刻便收到了前線的戰況。
樊瀟遠在邊境禦敵,此刻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既在嶺州,又是如此赤膽忠心的將軍,便沒有不救的道理。
段懷容即刻命昭德軍一支隊伍趕赴邊境,以救樊瀟遠一部。
就像當年百裡無恙救任滬那樣。
盛夏的嶺州邊境一片荒蕪,黃土拌著血漬被暴曬著,散發出令人惡寒的血腥味。
樊瀟遠年輕的面龐早布滿了疲憊,他剛聽了一道聖旨。
封了他父親為國公,母親為二品誥命夫人,連妹妹都破格封了郡主。
真是盛世披肝瀝膽都換不得的大賞。
他戲謔哼了聲,明知是朝廷在用家人脅迫。
“陛下深感將軍護衛魏土功勞,所以恩及家人,還請將軍盡心護我大魏。”
傳令的將官說得和顏悅色。
但樊瀟遠連眼睫都是冷的、充滿恨意的。
他望了眼肅殺的軍營,還有隨處可見的傷兵,每一個人都如同快要枯竭一般。
這道封賞有何用,換不得維持性命的糧草,換不來朝廷派出的援軍解他們困境。
“那還要,多謝陛下了。”樊瀟遠絕望。
沒有糧草、沒有援軍。想退退不得,想反又反不得,他只能被釘死在北境。
待傳旨的人離開,他吩咐身邊的將官道:“去給淄州北安軍送一封求援信。”
朝廷靠不住,只能指望秦獨了。
只用了一日,北境的求援信由淄州快馬加鞭轉送京城與秦獨。
秦獨已經接觸不到宮裡的軍務了,他收到這封求援信時心中緊張。
一來是擔憂樊瀟遠的處境,二來是竟不知北境情況已經如此危急,而且朝廷竟然熟視無睹。
他沒有猶豫,當即寫了軍令蓋了軍印,令親兵送往淄州,命淄州部北安軍北上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