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顧忌地袒露自己的柔軟之處,雖不知道段懷容作何感想,只覺得必須如實說出,
段懷容聽後有欣然之色,因為過往如果問及此類問題,他總是得不到答案。
今日秦獨能說出來,說明秦獨完全信他。更是洞察自己,在切切實實地考慮他們該如何走到一起。
對於這樣的顧慮,段懷容理解,甚至是認可。
秦獨在戰場上十年,必定有諸多出生入死的朋友。
他連袖手旁觀這些同袍葬於敵手都不會,又怎麼會讓這些人死在他的刀下。
也正是如此,這才說明秦獨是一個有血有肉、重情重義的人。
一個能用真心換得真心,值得託付依靠的人。
段懷容篤定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問心有愧的。”
秦獨自然信,不會為此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地上的火光燃盡,他拉著段懷容的手,往自己近前拽。
段懷容會意,俯身下去和人親吻。
“我手腕上的布條你看到了嗎?”秦獨低聲問著。
段懷容勾勾唇角:“看到了。不僅我看到了,為你診治的軍醫也看到了。”
他又補了句:“不出意外的話,這四個字已經在軍中傳遍。”
秦獨意外,抿了抿幹澀的唇:“你介意麼?”
他本沒想大肆傳揚這件事。
段懷容笑笑,與人耳語道:“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堂堂北安侯對我唯命是從。”
秦獨聽著,緩緩合了眼,難以自控地寵溺一笑。
明明夾在魏朝與段懷容之間,處境艱難壓迫。可他卻不覺著多痛苦,反而有種豁然開朗前的期盼。
就像再絕望的黎明,都會迎來朝陽。
……
在益城修養半個月的時間,朝廷又送來了兩道派兵圍剿昭德軍的禦令,都被秦獨無視。
秦獨雖然已能活動四肢,看著簡要的軍務。但北安軍大部分都由段懷容掌管著,連人員任職調動,也是他來處理。
秦契彰見哥哥無事,也便要返回慶州駐守。
臨行前,他鬼鬼祟祟地到了秦獨休息的房間裡,進門心虛地掃量榻邊的段懷容。
他專門挑了兩人都在的時間來。
“怎麼了?”秦獨問道。
秦契彰把門關了個嚴實,湊到床邊趴著,一副有苦難言地模樣將兩人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