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容笑著:“陛下莫怕,有禁衛軍守著,不會的。”
殊不知,禁衛軍和禁城軍,已然被策反了不少。
小皇帝呼吸不暢,蹙眉只快哭出來:“如果北安侯在就好了……”
段懷容無奈一笑,這個時候記起秦獨的好來了。
“陛下!陛下!”一個小內監跑得慌慌張張,連拂塵都拿不穩:“陛下!北安侯回來了!”
“什麼!”段懷容震驚,先一步一身戒備站起來。
秦獨此刻應在豫中守衛,怎麼突然回來了。
小內監氣喘籲籲:“北安侯進了宮,直奔內宮愉太妃的宮殿方向去了。”
段懷容暗道不好,當即道:“陛下,我去看看。”
這是有人將秦玥瀾的病情暗中送給了秦獨,擾其心志。
勤政殿離內宮不遠,段懷容一路趕過去時,卻已然見到了跪在秦玥瀾榻邊的秦獨。
外臣向來不入內宮,此刻一應侍女內監戰戰兢兢地在遠處跪了一片,不敢抬眼。
殿內燃著幾盞昏暗的蠟燭,映出搖搖曳曳的光影。快熄滅的暖爐旁,灑著數張滿是字跡的紙。
秦玥瀾沒有任何妝飾,臉色蒼白地斜撐在榻邊,烏黑散落的長發讓她憔悴惆悵。
“秦獨。”段懷容試著喚了聲。
秦獨還穿著戰甲,反應有些慢。他緩緩抬眼,通紅悲切的眼中落下一行淚來。
他面龐上還帶著幾月邊疆徵戰的疲色,又因片刻不停趕路氣息不穩。
往常淩厲的眉目,竟然有些蒼茫。
久別重逢,沒有任何歡喜。
秦獨的甲上、手上都有幹透了的血跡,他抓起地上一張藥方,勉強撐起發軟的腿,踉蹌朝段懷容而去。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問得憤怒,卻又頃刻變作悲哀無助。
他手裡是一張藥方,上邊的字跡他認得,清楚地認得。
段懷容無可隱藏,避開那道目光低聲答道:“是。”
秦獨更進一步,近乎質問:“為何不告訴我!”
怒聲過後,殿內鴉雀無聲。
“是我…是我不讓他同你說的。”秦玥瀾嗑得厲害,斷斷續續才說出這幾個字。
秦獨聞聲三步並作兩步又跪到榻邊,未幹的淚痕頃刻又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