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已經立在階下。
“本世子皇命在身,回京複命!”魯潛覆還不認命地喊著:“你竟敢阻攔!”
他方才同士兵抵抗,衣物都破了著,怒氣也頗為狼狽。
段懷容淡漠地望過去,並不言語。
魯潛覆若回京,必定惡人先告狀,再加上他爹裡外周旋,怕不是又大事化小。
只有在慶州,才能同他算一算帳。
況且,他早料到秦獨不會善罷甘休,必然要懲治這個惡徒。
遠處傳來紛亂的馬蹄聲,一道黑影自路盡頭極速極速接近。
秦獨黑眸凝視著魯潛覆,馬蹄踏的揚塵中都帶著怒意。
到近前,未待馬蹄停穩,他便躍身而下。拎著長劍疾步逼近,殺意騰騰。
“秦獨,你…”
話音未落,秦獨猛地一腳將人踹在地上,錚得一聲長劍出鞘。
魯潛覆胸口生疼,被震得咳上一口血沫來。
秦獨怒極毫不留情,一把抓了地上人的衣領,拎起後粗暴拖行按在石階上。
他將長劍重重抵在魯潛覆項間,使人被迫仰頭。
“看看這裡!好好看看!”秦獨嘶聲怒喝。
魯潛覆仰頭時,視野裡是倒映的高大石碑,其上白綾翻滾卷動。
他的脖子滲著血,胸口骨頭碎了一般窒息。眼前明一陣暗一陣,那座石碑晃動,彷彿頃刻便要倒塌將他砸碎。
“不要!”他嘗到了厲害,慌張失神:“你放開我!秦獨你造反!”
秦獨劍刃因憤怒抖著,雙眼布滿紅絲:“這道碑,是祭奠因你虛榮功名而死的兩萬三千將士的!”
“你知道這次一戰,大魏又死了多少將士嗎!”
他快把劍刃割進魯潛覆的喉嚨。
魯潛覆大口呼吸著,恐懼著想要掙脫,可奈何不能移動分毫。
他便只能被壓在石碑的陰影下,渾身顫慄。
段懷容冷目,但已然揪心,因為秦獨的狀態實在不對。
秦獨凝視著嘔血的人,字字如刀:“這一戰,因你貪功冒進,致使後方失守。丟了半個慶州,折了六千八百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