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讓那些將士去送死?”魯潛覆譏笑,此刻迎著燕北精銳鐵蹄沖鋒陷陣,那不等於自尋死路。
一句話,將在場人說得人心惶惶。
秦獨察覺軍心不穩,冷目睨了魯潛覆警告,而後鎮定道:“嶺州軍及幷州鐵騎已至,各位放心。”
一陣吸氣的驚詫聲裡,魯潛覆拍案而起:“你私調戍軍?”
秦獨將未出鞘的長劍指向魯潛覆,一字一句說得狠戾:“不上戰場就安生些,別逼我先斬後奏。”
魯潛覆退了半步,他知道秦獨的性子,不敢用自己的命作賭。
天邊隱隱約約已有喊殺聲,秦獨不再理會,帶領眾將士出了營帳。
曙光下的冀北大地,戰火紛揚。
秦獨與冀北部正面迎擊敵人,不過一炷香時間,嶺州軍的大旗便自東南揚起。
幷州鐵騎行動神速,長驅直入將敵軍陣型分割。
一切都與段懷容信中安排一樣。
直到日頭偏西,這片土地上才安靜下來。敵人或背殲滅或北退撤軍,只剩下魏軍在收拾戰場。
這一仗打得險,原本援軍都以已邊界交戰,誰知又有潛行部隊突襲。
若不是調動回援及時,秦獨恐怕真的要殊死一搏了。
傍晚,駐軍營地點起了柴火堆,軍帳還在安置。
每個火堆旁都圍坐著休整計程車兵,眼下各部都在做一些清算人數、轉運軍資的善後事宜,雖然營地裡人來人往,但井然有序。
這一戰算是暫且拿回了冀北的控制權,接下來還要整軍,一舉將敵人逼退到邊界。
秦獨隨性地席地而坐,他合著眼,面前火苗跳動。大戰之後終於能安坐,一天一夜勞累的疲倦也蔓延全身。
火上架著燒好的熱水,咕嘟嘟的沸騰。
光影閃動了一瞬,一隻手提起水壺將熱氣騰騰的熱水注在碗裡,隨後舒展著筋骨坐下。
“哎呦…小爺的腰啊。”
這少年銀甲紅袍,生的眉眼含輝、英姿勃發。
是樊瀟遠。
他吹了吹熱氣,吸溜了一口熱水,這才算喘勻了氣。
秦獨沒有睜眼,語氣淡然地調侃:“這身骨頭在江南都養酥了吧。”
江南少有戰事,一向安穩。
樊瀟遠喝下水還在嗓子裡,一聽這話脾氣上來,被嗆得咳嗽:“咳咳…你說這話都昧良心!”
“小爺知道你在冀北有難,晝夜不分地急行軍,生怕過來只能給你收屍了,你還不識好歹。”
他罵任他罵,秦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