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獨便可明瞭,餉司必然與呂伯晦有勾連,曹重已經開始見風使舵、落井下石了。
他挑眉,朝堂上的局勢真是瞬息萬變,誰也料不到下一刻,誰與誰是同謀。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請陛下徹查戶部餉司!”
被蒙在鼓裡的愚忠臣子和丞相一派,此刻成了最好的助力。
秦獨往常上朝不愛抬眼,總覺得這間大殿死氣沉沉。
可今日一見,也分外鮮活嘛。
一張張狡詐算計、悲懷懇切或者陰暗不定的臉龐,簡直比大戲裡的臉譜還鮮明。
今日早朝的時間格外長,最終以小皇帝下令徹查戶部餉司為結束,這才散了朝。
秦獨下朝回到侯府時,心情格外暢快。這是他第一次,在斡旋算計中得到益處。
段懷容見人進門時神采奕奕,便知道情形不錯。
“聽說郎朔報了七千石糧食和四千兩白銀?”他沒問結果,關注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這位幷州鐵騎總將也真是個敢幹的主兒,憑空編出這麼多缺口。
秦獨笑道:“他沒報四萬兩已經很好了。”
“我同他講報多少缺口,到時候朝廷就會給補上多少。幷州邊塞貧瘠,軍餉又拖欠許久不能給足,他巴不得多一些呢。”
段懷容忍俊不禁,秦獨身邊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現在小皇帝是下令查了,後續當有什麼結果呢?”秦獨問道。
段懷容很高興秦獨能思索這些事情,他欣然解答:“自然是呂伯晦推出戶部餉司司丞頂罪,棄卒保帥。”
秦獨靜靜聽著。
“五路大軍的奏摺,壓在小皇帝的書桌上,百官心裡已經給餉司定了罪。所以無論誰來查,這件事情都不可能善了。”
“但是,呂伯晦可不想誰把餉司查個底朝天,將他與餉司那些勾連擺到明面上。”
段懷容呵地一笑,已經看透結局:“呂伯晦不想引火上身,便只幹脆利落地將餉司棄了。”
秦獨仍然顧慮:“那什麼時候能有定論?契彰還在大理寺。”
“這三五日吧。”段懷容笑得饒有意味:“呂伯晦更怕拖延,怕到時候你再借餉司之名擺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