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怪不得他。
“我不殺人,人卻因我而死。”段懷容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對這件事釋然。
也是那開始,他開始靜默得死氣沉沉,不說多餘地話,不做多餘的抗爭。百裡無恙死後,他更是跳脫出了那些陰暗恨意。
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不只是報仇這麼簡單。於是他日夜不停地精進學習,為自己謀劃一條出路,也想要在這世道裡走出一條路。
聽過那些,秦獨已然知曉段懷容為什麼總是那麼樣的淡然,或許是因為早就不屑於憤怒嘶吼。
他的冷漠是最好的鎧甲,也是對那些苦難最好的蔑視。
那樣的仇怨沒有矇蔽段懷容的雙眼,甚至讓他滋生出了一展宏圖的遠景,想要以鯤鵬之勢逃離牢籠。
秦獨開始欽佩這副身軀裡的力量,甚至覺著自己才是該仰望的那個人。
段懷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試圖壓下喉間的酸澀,算作所有言語的收尾。
“事情便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強求。”
畢竟此事空口無憑,但凡聽過的人,那怕不在意都要在心底有些疑慮。
秦獨看著人,說得篤定又認真:“我自然信你說的。”
自從十三歲統領北安軍起,他相信過很多人,但都有充足的理由。
唯獨面對段懷容的時候,他似乎是出於本能的相信,不必知道原由。
段懷容怔了怔,慢慢接納著這份毫不動搖的信任。
他細細望著秦獨的面龐,每多看一刻,心中就怦然一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親近和心動。
不得不承認,秦獨已然帶給他一份特殊的情感。
說起來,兩人好似還真的有些相似之處,身深纏著那些緋聞流言。秦獨的名聲,比他有過之無人不不及。
北安侯有龍陽之好,各色公子出入府邸的傳聞,直到此時還在朝內朝外有流傳。
最開始,段懷容是相信的,不然他不會找上秦獨。可後來,他不介意那些事情,也再沒考慮過。
可時至今日,他竟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與他一樣的荒謬傳言,還是早些時候確有其事。
還有,他有些不可言喻的私心。
他開始在意,秦獨是否也像現在這樣,和某個公子飲酒談心,有這樣深沉又溫柔的目光。
或者說,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特殊的那個。
“那你的那些事呢?”段懷容問著:“不打算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