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獨定住眼神,連瞳孔都微微放大了一瞬。
無論何種情緒下,沒有什麼言語,能直白得過直接呼喚名字。
血液快速流過他的全身,舒張著每一寸面板。秦獨似被什麼靈光敲擊了眉心一樣,霎時耳目通透。
他抬起的手沒再猶豫,直往前伸去將段懷容的肩攔住,而後將人攬入懷中。
段懷容撐著傘,順著力道貼近秦獨,直到緊緊依靠著。環在他背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用力,又輕拍著安撫。
溫暖在潮濕的衣服裡蔓延,消弭著積存太久的孤獨和忍耐。
此刻,段懷容將疲憊和悲傷交給這個懷抱,他自己變得輕盈。
秦獨能聽到耳邊從哽咽變得舒緩的呼吸聲,他不說話只將人抱緊,輕輕安撫。
若是段懷容能一次又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他大抵會一次又一次忍不住想伸手去擁抱。
……
雨夜山路難行,他們沒有下山。
段懷容將秦獨帶到了那間小木屋,打算今夜在此避雨歇息。
兩盞蠟燭燃起。
屋內整潔,一應陳設都擦拭得幹淨。書架上的書籍整齊,小窗下的小案上有青瓷茶具,遮陽的草棚下還有搖椅。
每一處都悠閑又有意趣。
“我到這裡,你娘不會怪罪吧。”秦獨收了傘,沒敢踏進屋裡。
段懷容眉眼都潮濕著,笑笑道:“我邀請來的人,我娘不會怪罪。”
他說著,解了鬥篷搭在椅子上,去生小火爐裡的火。
秦獨便立在門口,看著人從容自在地做事,彷彿已經在這裡生活了許久一樣。
“我娘之前偶爾會來這裡打掃。”段懷容說著:“後來,我也時常來這裡小住一日。”
住在這裡,不僅是暫時遠離段府那個牢籠,更是因為思念母親。
他說著,自櫃子裡取了一小壺酒,然後在小爐上溫起來。
屋子裡安靜著,偶爾有輕微的炭火噼啪聲。
“你想知道我的那些事情嗎?”
段懷容於安靜中問了這一句。
他知道,前日段懷煜的話秦獨都聽到了。即便那些不成為秦獨的心結,但是卻是他的心結。
關於那些事情,秦獨始終沒敢問。這會兒他走近,與人一起圍坐在小爐前,點頭道:“我聽你說。”
只要段懷容想說,他都是願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