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獨複又神色暢快,只不過這次多些深沉與柔和:“本侯給,你想要的本侯都會給。”
是的,他願意把段懷容送到更高的位置上,給段懷容想要的。
那怕他非常清楚,自己在被利用。
況且,他早已經信了段懷容,沒什麼需要質疑猶豫的。
在這一刻,段懷容的心彷彿被烹在了熱水裡。血液裡湧動著的血液,灼痛他的喉嚨和眼眶。
半晌,他竟第一次覺得自己承受不住誰的眼神。
“我沒什麼可謝侯爺的。”這會兒,他竟不知自己對秦獨是否太無情了。
秦獨爽朗地笑了笑,站起身來與人對立,而後慢慢傾身,直到四目相對時能看到對方眼中流動的光彩。
段懷容屏住了呼吸,淺色的眸子裡沉鬱而動容。
“你這裡,自然有本侯想要的謝禮。”秦獨聲音低低地說著,認真時添了些深情。
他勾了勾唇角,把這副好看的面龐打量:“只不過,要不要得到,就要看本侯的本事了。”
他想要的,也是真心而已。
只不過,這顆漠然風雪的真心,恐怕比世間任何寶物都難得到。
段懷容猜的到秦獨想要什麼,所以沒敢開口回應。
其實,與其說是秦獨將他打動,不如說是他允許秦獨去探一探他的內心。
一扇鎖了很久的門,開啟了滿是鏽跡的門鎖。
如此想著段懷容笑了笑,感嘆世事無常。
……
因為猛虎襲擊,後幾日的春獵並不盡興,尤其是小皇帝甚至不敢再去狩獵。
段懷容覺得這只老虎來路蹊蹺,可到底是連皮毛帶骨架一起燒成了灰,最終也沒能查出什麼,只能歸根到小皇帝倒黴。
春獵後的幾日,秦獨時常命榮禮將北安軍的軍務信件送於段懷容面前,完全兌現了承諾。
不只如此,如若有駐將到府裡回稟議事,段懷容也總會被叫去一起聽著。
不出幾天,他還“霸佔了”秦獨後院的小書房,即便秦獨不在時,他也能隨意進出、檢視檔案。
協理北安軍事物,從一句空話變成了無可否認的事實。
段懷容知曉了北安軍縱橫的兵力部署,看到了各處將領任用安排,還有不為外人所知的薄弱要塞。
漸漸的,他竟摸不準秦獨對他到底交付了多少真心。畢竟,驍勇愛兵的北安侯,不會拿北安軍的安危做賭注。
三月初三上巳節,天氣已經回暖,只是屋內寒氣尚未散盡,總惹得身上寒噤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