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只帶了程鶴遠一個前往,顧信濘心領神會,趁著晚膳時間離開了院子。
羅岱一個人留在院子裡看守,以備不時之需。
晚上時間本就難熬,羅岱一個人在,沒有姚子傾插科打諢,更是無聊,練了會拳腳就在廊下的臺階上坐著打哈欠。
過了許久,羅岱似乎聽到院門有動靜,立刻警惕起來,果不其然,很快院門處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侍女。
羅岱一時玩心起來,閃身躲在了柱後,靜靜看著侍女過來。
那小姑娘年齡不大,進來後東張西望,見院子裡沒人,站在廊下不知道一臉迷茫,像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喂!”羅岱跳了出來,朝著侍女咧開了嘴。
小侍女沒想到有人躲在暗處嚇自己,往後退了半步,像是想叫出來,又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硬生生捂住了嘴,只睜著一雙大眼睛,惱怒地看向羅岱。
羅岱見狀反倒害羞起來,漲紅了張臉,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姑娘,姑娘來院子,是找誰?”
小侍女眨巴眨巴眼,說:“我們夫人說,今晚三更,請侯爺來白日裡偶遇的地方,她有侯爺想知道的訊息。”
王府裡能被稱為夫人的,只有南心霖一個,羅岱知道後不敢怠慢,等燕淮回來立刻說了。
“不一定真是寧哥的訊息,我倒覺得裡面說不定有詐。”羅岱深思熟慮後說。
難得這次他靠了點譜,程鶴遠也表示贊同,說不如讓自己代為赴約,若有異處,多少能有所防範。
一向謹慎的燕淮這次卻莽撞起來:“不必說了,我必須自己去,才能安心。”寧知非……沒有寧知非的日子,他是一點也不想過下去了。
寧知非站在窗邊,腳上的鐵鏈已經繃直,這是他能活動的最遠距離。
月亮馬上又圓了,他離開侯爺已近一個月。
一個月實在過太漫長,拖得越久,小主子越長越大,他離開的可能性就越低。
被關了這些天,他開始心緒不寧,總是胡思亂想。
想如果自己永遠也找不到機會回去該怎麼辦?如果侯爺以為自己死了該怎麼辦?
他低頭看向圓隆的肚腹。他總寬慰自己,他不是一個人,有人陪著,無論如何也不會陷入逼瘋自己的絕境。
可心底又不斷有個聲音在重複,沒有用的,不是侯爺,誰陪著也沒有用。
他年幼失怙,顛沛流離,是侯爺給了他溫暖,全心全意待他,幾十年如一日。
他眼裡再裝不下別人。
夜色漸深,寧知非覺得睏倦,這些天他一直心神不寧,小主子在腹中也總鬧騰著,令他精力越發不濟,幾乎是剛沾枕頭,便沉睡了過去。
並不多時,有人推開了房間的門,寧知非聽到了動靜,迷迷糊糊,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清醒不過來。
他只覺得自己腳上的鎖鏈好像被解開,緊接著被那人抱了起來,隨後他感受到了戶外吹來的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