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無春直言:“江大人重傷未愈,又操勞,路上病得幾近昏迷,唐將軍也拖著病體照料,實在是無力前來,讓臣通融一下,如實稟告皇上,待他們身子好轉再來複命。”
廖無春故意把事說大了,權謀嗎,反正皇帝只聽自己的,江翎瑜跟唐煦遙老實安分,各司其職,為自己效力,那就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崇明帝心裡很不是滋味,斟酌幾遍,還是問出來他一直憋在心裡的疑慮:“江愛卿與唐愛卿辦事如何,有無怠慢?”
廖無春跪著,只用八個字作答:“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崇明帝當即做了決定:“待他們病癒,先授柱國,後來向朕複命。”
江府內,郡王和王妃待了許久,還是沒有走的意思,江玉已經端了藥來,江翎瑜要面子,一會子喝下第一副藥,不免嘔吐,這麼狼狽如何能行,求援似的盯著唐煦遙。
唐煦遙與美人對視,兩個人心意相通,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起身說:“父親,母親,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兩個人見唐煦遙開口,也就跟著出去了,出了臥房的門,唐煦遙才如實相告:“霖兒他愛美,也要面子,一會子嘔吐起來,就折騰得都不好看了,待他病癒,父親母親再來就是。”
“兒子,你也好好好的。”
郡王妃深知皇裔在朝廷之中處事艱難,捧著唐煦遙的臉頰撫摸著,含淚囑咐他:“今後萬事小心,你也是我和郡王的心頭肉。”
唐煦遙點頭:“母親放心就是,兒子知道。”
也就是再寒暄幾句,唐煦遙就趕回去看江翎瑜,他正捂著胃輾轉反側,難受得怎麼也躺不住,唐煦遙忙將他抱起來,揉進懷裡哄著,他這才算是踏實著休息會。
待藥溫了,唐煦遙端起碗服侍江翎瑜飲下這碗苦澀的藥汁子,還不要說之後,他喝的時候就幾度作嘔,緩了會子,才強撐著全灌下去了,身子發軟,偎在唐煦遙懷裡喘著粗氣。
藥灌下去沒多久,唐煦遙都沒來得及再哄哄江翎瑜,他就突然抬起手掩住唇,看著是犯了惡心,身子都在顫,唐煦遙讓江玉拿來盆子,扶著他俯身朝著床外,才剛待好,他就嘔出一口帶血的穢物,然後接連不斷。
江翎瑜腹中嘔意來勢洶洶,弓著腰吐了小半盆,還是起不了身,唐煦遙跪在床上,從後頭撈著他細瘦的腰身,幫著給他揉一揉肚子,見盆子裡有血,很是擔心:“霖兒,還是吐不幹淨嗎?”
江翎瑜無暇說話,也沒力氣應他,最後吐出去幾口發紅的酸澀清水,才掙紮著要起來,唐煦遙見狀將虛弱的美人扶起來些,江玉早就備了一碗溫水,給他漱漱口,這一遭罪才算是受完了。
江翎瑜吐得筋疲力盡,身子早就洩了勁,軟在唐煦遙懷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唐煦遙心疼得直掉眼淚,抱緊了懷裡的美人,臉頰貼在他額頭上,顫聲說:“你的病痛何時才能分給我些,我,我又怎麼才能養好了你,霖兒.......”
江翎瑜沒力氣說,也睜不開眼睛,但他都能聽見,摸索著握住唐煦遙的手,算作是安撫。
待江翎瑜緩過來些,再灌下第二碗藥,都已經一更天了,不一會又昏睡過去,唐煦遙揪心得緊,抱著江翎瑜一晚上,沒敢閤眼。
次日清晨,天色還陰沉著,江翎瑜醒轉過來,唐煦遙才鬆了一口氣,睏意也就上來了,扶著他平臥在床榻上,自己側過身來摟著他,斷斷續續地說了些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天大亮,江玉把早膳送進來,唐煦遙這一宿是累壞了,睡得特別熟,開關門的動靜也沒驚醒他,江翎瑜沒什麼胃口,不著急吃東西,知道唐煦遙擔心了自己一宿不敢睡,也是憐愛得緊,時而輕輕撫摸他披在頸後的長發,想多陪著他一會。
江翎瑜正出神地看著唐煦遙的睡顏,聽得外頭起了嘈雜聲,這動靜真是不小了,足以把唐煦遙驚醒,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下意識把江翎瑜虛軟的身子摟在懷裡護著,瞪著眼睛,大抵是沒睡好,樣子有些張皇:“霖兒別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