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冬藏:“好咧!您真是大好人!”
大爺擺擺手:“先父生前最惦念的就是這本書,可惜未能等到第三卷 出版。這書原是要燒給他的。但我尋思書籍珍貴,燒了可惜,既然你想看,你先讀了,也不算浪費了。”
蔣冬藏一聽要燒書,也覺得心痛:“要不我給您抄一份吧?”
“那可不少字啊,”大爺驚了一下:“行,那這本書就送你了——用最便宜的紙就成,咱不浪費。”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書還真就在排到蔣冬藏之前剛好賣完了,既然之前談好了交易,大爺把書遞給她:“稍微抄個幾頁得了,反正就是個念想——我不信鬼神。”
嘿,這人連自己過世的老父親都糊弄!
蔣冬藏可不能學他:“那不成。我包抄完的!我給您寄哪去啊?”
“就擱這,”大爺:“我是這書肆東家。”
蔣冬藏:“啊?”
自己的書肆賣書,不給自己留一本,還一大早跑來排隊?
“排的是個氣氛!”大爺:“小姑娘叫什麼?我好告訴我爹,這可是未來的紅黨給您老抄的。”
蔣冬藏報了自己的名字。
大爺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頓時凝固了,盯了她兩眼,又退後幾步拉遠距離大約是老花),再打量幾眼。
蔣冬藏一頭霧水:??
“沒事,沒事,”大爺又恢複了自然:“這名字很革命啊。”
蔣冬藏此後再未見過這位大爺。對她而言這只是個小小插曲,如果不是抄書抄得手痠,甚至不會記住。直到兩年後,她進入輔仁大學,正式遞交入黨申請書時,才知道為什麼說自己的名字“很革命”。
從青銅爵裡看完了不同人留下的四段影像,尤其聽完中年版的“自己”說七神與亞空間入侵,以及從晚明開始的隱器收容計劃,蔣冬藏還處在極大的震撼中,不知道怎麼地腦子裡回蕩起大爺試圖糊弄過世老爹時說的“我不信鬼神”。
我信你大爺!
“可是,可是,”蔣冬藏:“我們明明是唯物主義的……”
“這不就是唯物主義?”她的學姐兼入黨介紹人,同時也是許家後人,許和晴用指甲敲了敲青銅爵,發出清脆的共鳴聲,“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邪神是我們親眼所見,就要承認其存在。”
“如果你是想上前線,也不是沒有機會,”許和晴循循善誘:“我們有時會用隱器營救被捕的同志。你聽說過‘水牢失蹤案’吧?就是我們連山小組的手筆。當然,原則上我們要盡量限制隱器的使用,除了救人以外,基本不允許動用……”
無論蔣冬藏的世界觀如何崩壞,既然無條件服從組織分配,她還是進了這個畫風不大對勁的“連山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