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正經書肆,沒有那種書。”
“掌櫃您信我啊,我是‘基督山笑笑生’介紹來的。您看,這是他的親筆信。”
“喔,是‘基督山笑笑生’的朋友啊,早說嘛。先說好,貨不是我的,只是您那朋友存了一箱書在我這,我給您取來,您給他捎去,把寄存費結一下啊。”
“好說好說。”
你問這麼鬼鬼祟祟,沒有中間人還買不到的是什麼禁書?
那當然是類似《論法的精神》《社會契約論》這類統治者不想看到的東西了。
晚明被稱作“第二次百家爭鳴”,因為那是一個思想空前開放,也空前混亂的時代。相對歷朝歷代,那時的大明商品經濟高度發達,社會風氣奢靡,似乎江山穩固,對民間的思想並沒有外族統治的朝代那麼強的防範之心。
加上朱慈爍幼年登基,喜歡爭取年輕人的支援,以“改革吏治,發展科技”為理由,增加自己的權力。皇帝想要改革,理由是很簡單的:如果不改革,怎麼從被老登佔據的朝堂上,摳出地方來安排自己的人?
雖然有私心,但朱慈爍的歷史評價其實還算不錯,他最大的功績就是在科舉中加入了“格物科”,讓仕途無門的理工科人才第一次有了明確的上升通道。
雖然晚明被頑固的封建勢力和嚴重的內鬥拖累,所謂“發展科技”效果不盡如人意,又在對外族的戰爭中屢屢失利,最終引爆了民主革命,但因為開格物科有功於社稷,朱慈爍本人在退位後,得到了革命黨人的善待,還被改造成了一個歷史學者,也算是善終了。
1779年,朱慈爍治下的格物年間,革命的火星才剛剛開始醞釀,順天府坊市內,你能看到瓷器與玻璃器皿一同出售,教授理學的學堂門口擺著蒸汽機模型,孺子與盧梭《社會契約論》作者)派辯經,快要被遺忘在歷史舊紙堆下的諸子百家思想又被人們重新記起,試圖從裡面找尋一條變法強國之路。
荀子與霍布斯、孟子與盧梭?被一同提起,甚至商鞅和韓非也沒有被人們遺忘。
注?:霍布斯《利維坦》假設人是不道德的,構建一個“所有人反對所有人”的世界,與荀子“性惡論”有異曲同工之處;盧梭《社會契約論》假設人是道德的,與孟子“性善論”有類似之處當然,四種理論都非常複雜,不能這麼簡單地歸類與解釋,只是唏噓諸子百家的珍貴思想竟然沉寂了兩千年,在最需要的時候沒有被人記起)。
洛書的“召喚者”,就是一名就讀於“順天府格物書院”的學子,他的對面坐著一位神色略有些緊張的女同學,應該就是他的“同黨”。
那時因為紡織機的普及,客觀上産生了向勞動婦女教授理論知識的需求,所以格物書院也開始招收女學生。雖然從現在的眼光看其實是一種功利和剝削的需求,但在那個時代客觀上促進了進步。
洛書的歷史學得一般般,也不知道這兩人有沒有在歷史上留下姓名。
晚明民主革命時期黨派眾多,在從格物年間到19世紀末紅色革命成功這段混亂時期輪流上陣。1779年,馬克思與恩格斯都還未出生,洛書也搞不清楚這兩人是什麼黨派。
無所謂,反正從現在起,他們就是華夏連山委員會調查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