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硯道:“公主請自便。草民不餓。”
樓下有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帶著同樣襤褸的孩子,揪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大約是在懇求?
小販不依,那女人噗通一聲就跪下了,不斷的磕頭,求他給自己一串糖葫蘆。
李晏招招手,讓純羊下去,給那女人兩串糖葫蘆。
“公主心善。”唐硯心不在焉的道。他聲音木木的,就連阿諛奉承也不用心。
李晏收回目光,撥動了一下耳邊的金葉子,嫣然一笑。
“不是。只是謝謝她,讓我看見了自己。”
唐硯抬眸,露出了一個驚訝的神情。
“剛才我看見她,就在想,我的樣子和她一樣的卑微。不,比她還要不堪。”
唐硯聞言,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守心而坐。
李晏時常在想,他的面無表情,究竟是在掩飾什麼。
純羊上來了,李晏將瓷碗和蛋都交給他,吩咐他做好。
純羊眼睛都快眨翻了,想要問問這位難伺候的小祖宗:不是說您要親自露一手的嗎?
可李晏已經不理他了,繼續和唐硯說話。
純羊只好將蛋敲開,做了一份甜的,一份鹹的,奉了上去。
“嘗嘗吧。我看你最近常吃這家飯莊的菜,正好去山上溫泉裡玩,就順便讓她做了幾道菜。不過她今日手傷了,就做了這個。嘗嘗。”
唐硯嘗了嘗鹹的,道:“不錯。”
那甜的,到後來也沒吃一口。
“我一開始見你的時候,你很愛笑。現在也很愛笑,不過,我就看不到了。對別人是春風拂面,可每次一見到我,就露出這幅死魚臉。唐硯,你究竟是不是仗著本宮喜歡你,對你青眼有加,就敢隨意輕賤本宮?”
唐硯不是這樣的男子。
李晏知道他,可卻恨不得把所有狠厲的言辭都說遍,好逼他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