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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總是養尊處優的餘岸能撐這麼久已經挺讓人出乎意料的了,而他最終的妥協也是魚非池勢必要拿到的結果。
就算他今日不說,魚非池也會跟他耗到明日,明日不說,耗到後日,總是可以讓他從實說來,魚非池在最急切的事情上有著最頂尖的耐性,最頂尖的沉穩。
這畫面實在不美好,石鳳岐差人把挽瀾先帶回去,也給老將軍託了話,小孩子受了驚,今日就不要再讓他可憐巴巴地去練什麼槍法了,好好壓驚才是正經事。
然後他與音彌生兩人坐在椅子上,一人一邊,俱不說話,只是不間斷地能聽到裡面刑室裡傳來的餘岸的慘叫聲,聽得讓他們頭皮都有些發麻。
並不是因為沒有聽過慘烈的嚎叫聲而覺得滲人,而是因為當魚非池脫去了她懶散寬容的外衣後,內裡包裹著的狠決與冰冷,如此地令人心驚。
如果不是因為南九,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看到魚非池這隱藏的一面。
“你以前……知道她會這樣嗎?”音彌生問道。
石鳳岐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以前又沒有人把南九弄得快要死掉過,唯一一個假裝要把南九害死的人是鬼夫子,魚非池指著鬼夫子的鼻子罵過娘。”
“倒不曾想,讓她如此憤怒的人,會是一個……我們都沒有想到的人。”
“南九不是普通人,是她的家人。”石鳳岐說,“就到此為止吧,除掉餘岸,對你也有好處。”
“我並不需要你幫我。”音彌生不是在自負,而是在陳述事實。
“順手的事,你也不必推脫。”石鳳岐淡淡一聲,“如果餘岸真的對南九做了什麼,怕是會比死更難受。”
“他現在已經比死更痛苦了。”音彌生又聽到餘岸一聲尖厲得刺耳的慘叫。
兩人正說著話,魚非池從刑室裡走出來,一雙小手紅得像是從血池裡撈出來的,沒一寸幹淨的地方,她放下袖子,邊走邊說:“跟我去救人。”
石鳳岐往刑室裡望了一眼,吊在裡面的餘岸成了血人,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著血,在他腳下積成了一個小灘,像頭死豬一樣吊在半空中。
“怎麼,你嫌不夠,想進去玩一玩?”魚非池拿著一塊破布隨意擦著手,淡淡地問著石鳳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