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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後,月初之始,就是日月交替的剎那,黑雲大布,九重天之上傳來轟轟的震響聲。
黑雲壓城城欲摧,果然是駭人的場景。
山雨欲來風滿樓,說的也當真不錯。
隨著那隆隆雷聲過後,風聲頓然急促起來,它在吹蕩著世間萬物。風聲過後,天,不容置疑的下起了雨。
黑夜,本來便讓人害怕的,在這樣無星無月的夜,豈非更讓人害怕?那麼再加上這樣迅疾的雨呢?是不是就讓人從害怕變成了恐懼?
萬戶人家,似乎在同一時間都閉門關窗,甚至也都約定好的早早的吹滅了燈。這一刻他們似乎忘了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陽節。
所以夜更黑了。
但有趣的莫非也在此,因為偏偏有一處此刻燈火通明,門也大大方方的敞著,雖然那門已經不算是門了。
這個地方就是摯海寺。
夜雨擊打在摯海寺裡那堅硬的石板上,聲聲作響。明亮的燈火下,一條條雨線輝映而出,像極了鋒利的刀刃。
在那一層廊道的石柱後,在那二層的房簷下、在那三層佛塔的視窗邊,還有燈火照不到的四周的房子裡,都藏著許多雙比刀刃更利的眼睛。
當然,在燈火照得到的佛堂門口前,也有人。除了圍繞著寺院周圍的挑著燈的猶如木頭人的人外,那堂口處的兩人,想必是這重陽之約的發起者——鬼手。
一個叫謝無機,一個叫封孤衣。
謝無機盯著那敞開的大門道:“夜還是那麼的黑。”
封孤衣自負的抱起了雙臂,“呵…跟三年前的夜一樣。”
謝無機目光凝聚一處,“夜一樣,人卻不一樣了。”
封孤衣似乎很瞭解的說道:“我知道。但不管怎麼說,你的刀又要拔出來了!”
謝無機用眼尾勾了一眼封孤衣,“不,這一次我要等別人先拔。”接著謝無機仰頭望著那從天上落下的雨線道,“因為,今晚我想看的仔細些,看看那噴湧的血到底有沒有蘇州的雨大。”
封孤衣譏笑著的動了動身子,“呵呵…”
謝無機頓時望向了封孤衣,用一種厭惡的目光打量著他,打量著他胸前此刻正被他握著的刀鞘,隨之又望向門口,“我又沒說是你的,你把刀鞘握得那麼緊做什麼?”
封孤衣冷笑著道:“呵…你錯了!我握緊的不是刀鞘,是刀鋒。”
謝無機似乎很看不慣封孤衣的這種冷笑,所以謝無機立即冷哼了一聲,“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