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傑讀書也不賴,腦瓜子靈光,口若生花,因為長得矮小,像個瓷娃娃一樣,於是同寶珠一般格外惹人喜歡。只可惜他有些貪玩,課後作業不好好完成,只能拿到九十分,鮮少能夠到滿百。
老師們都說,這孩子要是勤奮點,絕對能出人頭地的。他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夫妻倆少不得在他的學業上抓點緊,不允許他隨便出去玩了。
招娣則和寶珠一樣是個書呆子,小學時還能勉強夠上及格線,自打上了初中後,就離及格線越來越遠,如今是隔了十萬八千裡,勉強讀著,只為混個畢業證書。
三雙腳擠在同一個木桶裡,很快滾燙的熱氣就散發掉大半。
寶珠指使道:“招娣,水不熱了,你加點水去。”
招娣不情不願地踩著濕噠噠的拖鞋,舀了一勺熱水來。
“舒服~~~”
寶珠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小傑問道:“二姐,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石頭哥啊?石頭哥家那麼有錢,你嫁過去,跟著一起出了國,以後一定會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寶珠白了他一眼,不願意和小屁孩多說:“你願意嫁你嫁去,我給你吹拉彈唱放鞭炮。”
小傑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我是女兒身,我就馬不停蹄地嫁過去了!”
自打寶珠上了初中,就學會了染發、打耳洞、抽煙。
她挑了最醒目紮眼的紫色,染成當天,就被鄭玉蘭攆著染回了黑色,再後來寶珠死纏爛打,總算是徵得了跛子的同意,染了主流棕色的頭發,順便捲了個頭。
染發中途,寶珠求理發師挑染了一綹頭發,單獨染成紫色,那綹頭發藏在裡頭,只上學時她才會將其亮出來。
但一次洗頭時,還是被發現了。
被一番訓斥後,因為紫發面積小,寶珠又撒潑打滾,這綹頭發總算在鄭玉蘭的剪刀下存活了。
第一次嘗試抽煙的時候,寶珠就被逮到了。
她偷買了一包煙,和芬兒藏在一處死衚衕裡學著抽,正巧被路過的一個同村人撞見了,她們本想著速戰速決,結果,兩人的娘親像是腳踩風火輪,煙才抽了一半,就拎了掃帚來了。
兩人都被打得上躥下跳的,在那之後,寶珠是當真一口煙都不敢再吸了。
打耳洞算是最順利的。
家裡怕她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被人騙了去,於是都不給打。
她們就找了家金店,各買了對銀耳飾,讓店家幫忙打耳洞。
店家是個熟手,正好是個寒風刺骨的冬日,店家就讓兩人露出耳朵上戶外跑兩圈。待得耳朵被凍僵後,店家拿了兩粒紅豆碾壓她們的耳垂部分,皮肉因此而變薄,再用縫衣針在火焰外圈來回過三圈,一鼓作氣刺穿黑筆描好的點,最後往洞裡塞進一根茶葉梗就算完事了。
塞一週後,便可換上耳飾了。
打耳洞之前,兩人本還擔心會很疼,結果穿耳洞的過程幹脆利落,只有微末的被針紮了一下的感覺,並未有整個耳朵被刺穿的痛感。
金店老闆驕傲地說道:“可不是,多少姑娘都是在我這打的耳洞?我這是祖上傳下的方法,頂用還不疼!”
兩人因此狗屁地誇贊了一通老闆,並且許諾以後常來。
木已成舟,無法拿坨肉再填回去,取下茶葉梗,讓其自然長合的話,算白白捱了那一下,因此兩家父母雖然都將她們罵了一通,但不約而同地全留下了耳洞。
芬兒癒合得很順遂,寶珠則吃了不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