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想留在父母身邊盡孝道,不習慣外國的生活,不願意背井離鄉,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
她胡亂又補充了些理由,也不知趙美君信了沒有,反正汪家夫妻未多糾纏,親事黃了也就算了,只當做是尋常串門,東拉西扯地又談了會天,這才提著貴重的“聘禮”回家了。
一些吃的喝的,便留在了這。
左右他們內心深處追求的是“門當戶對”,如今寶珠拒絕了,倒叫他們鬆了一口氣,石頭那邊也能有個交代。
關上了門,鄭玉蘭就劈頭蓋臉地罵道:
“你是腦袋被驢踢了嗎?這麼好的事給你攪黃了?不是你張口閉口的喊著出國嗎?如今機會擺在面前了,啥啥不用咱操心,嘿,你倒好,還整‘水土不服’了,我看你就是天生反骨,不對著幹不服才是!”
寶珠:“爹,你看娘,我手還疼著呢。”
鄭玉蘭:“該!警告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去動挖機,你倒好,心思全綁在上面,見沒人就去開,不摔一次不長記性!”
跛子嘆了口氣,也很是頭疼:“玉蘭,你就少說兩句吧。孩子不喜歡就算了,咱家不興包辦婚姻那套。”
“就是就是。”寶珠附和道。
只剩父女倆時,跛子認真地問了她原因。
寶珠咬著下嘴唇說道:“就是不喜歡,石頭長得又蠢又憨,當我小弟才差不多。”
跛子:“寶珠,你跟爹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叫‘水生’的人啊?”
寶珠惱了:“什麼啊!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往這事上扯,這都多少年了,小時候的事我都快忘了你們還提!就是不喜歡,不喜歡,沒感覺,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
“好了好了,爹不說了。”跛子嘆氣道,“就是可惜了,你說汪家幫了咱家那麼多,是個好人家。要是能結成親家,也算間接在各方面都多了條路子,等以後你們畢業了,也能分配好點的工作。”
“爹——”
“好了好了,真不說了。”
寶珠的右手臂摔骨裂了,需要打石膏固定兩個月,她沒把石頭供出來,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於是跛子反複叮囑她,以後不許再偷開挖機了。
不過寶珠一如既往只當做耳旁風,就像這些年,一到放假,她就偷溜進各大廠房玩一樣。
不過,廠房裡大多又悶又熱,一千多度的鐵水,融化起來像是爆發的火山一樣,危險又無聊,於是,寶珠還是更喜歡待外頭開挖機。
寶珠吊著一隻手不方便,晚上,跛子給她擦完了臉後,又燒了一盆熱水給她泡腳。
木桶裡加了曬幹的橘子皮,熱水泡發後,帶上了甘甜的清香。
招娣和小傑也搬了張椅子,擱這一起泡腳。
小陽則坐在書房裡,抱著一本插圖故事書在看,他滿五歲了,剛上幼兒園,對讀書很是感興趣,在跛子的教導下識了幾個字。
託兒所也就是幼兒園的前身,單純的改了個稱呼。
小陽劍眉星目,長得不如小傑精緻好看,但好在長得高,比同齡男孩都還要高點,看起來正氣又威嚴。
他喜歡獨處,給他一本書,能安靜地看上一天,家裡人都說,他是文曲星轉世,若幹年後,家裡怕是要出個狀元呢!
正好家裡孩子們陸續都上學了,跛子就專門騰出了一間房充作書房,還做了套寬敞的桌椅,鄰著窗擺放,甚是敞亮,頂上吊著一顆白熾燈,專門給孩子們讀書寫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