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笙頭半倚在秦見川肩側,問道:“阿川,你真的沒有不開心麼?”
秦見川輕笑,停下腳步,將人擁在懷中。
閉眼感受她身上溫熱氣息,“有那麼一點點,但是你在我身邊,就突然又釋懷了。”
“我會一直在的。”宜笙將臉貼在他胸膛處,環抱住他的手也更加用力,“我們之後都會幸福的。”
秦見川用下頜蹭蹭她發頂,毛茸茸的,“好,我會讓你幸福的。”
夜風習習,陣陣攏過秦見川衣擺。
若問他真的半點都不怨麼?
他會回答恨過,但隨著不斷的成長,那些曾無法釋懷的事,早已隨著煙雨消失。
或許在他根深蒂固的觀念裡,比起無畏的怨恨,他更在意真情實感的感情。
晚八點,宜笙接到顧鶴澄電話。
“媽媽醒了。”
“醒了就好。”
“就是...”
披星戴月,宜笙又回了一趟醫院。
病床之上,林胤一夜間白了頭發。
見到宜笙進門,林胤望過去的視線甚至不聚焦。
行為動作,就像是低齡兒童。
她抓著抽紙盒一張張抽出,再將紙撕的粉碎,如果撕不開就開始暴躁哭鬧,與往日林胤的幹練女強人形象截然不同。
“為什麼會是這樣?”宜笙略略震驚。
“醫生解釋因為腦出血導致了大腦缺氧,從而誘發老年痴呆。往後,估計都會這個樣子。”
姑嫂二人坐在走廊的連椅上,夜晚的醫院高護區靜謐無聲,“媽媽如果知道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下場,會不會後悔。”
“或許會,或許也會更加怨恨所有人。”
宜笙眨了眨眼,指腹無意識的去摸無名指上的鑽戒,“或許,這已經是對她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瘋瘋傻傻,不用再去面對往後的生活。
前塵往事從此一筆勾銷,但同時也不禁讓人唏噓。
“或許吧。你哥哥已經安排好照顧她的護工,等可以出院了,會讓她單獨住在西郊的獨棟小院裡。”
宜笙聳肩,“那爸爸呢?”
“從媽媽住院,他就沒出現過。剛剛和你掛了電話,我就告知爸爸了。你猜老頭子有多荒謬。”顧鶴澄看著蒼白地磚,繼續道:“他說宜氏有你哥哥做主就足夠了。但前提是,我們不能幹涉他未來私生活,不斷他經濟往來。”
宜笙托腮,盡是無奈,“算了。只要他不影響哥哥,不影響宜氏,就隨他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