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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吟兒從紅花梨雕花拔步床上醒來的時候, 天已大亮。
蘇府的院子很是典雅別致,沿的是京城官家的建築風格。
院角水榭華庭、芭蕉翠綠,流水淙淙行過假山花池;仲夏時松果菊盛開, 黃的、白的、粉的花瓣在籬笆牆裡搖曳。
金輝穿過庭院裡蔥鬱的胡桐樹, 斜著從半掩的竹簾灑進來,透過紅色的輕紗, 拂開蘇吟兒輕顫的長睫。
身後有微沉的呼吸。
蘇吟兒渾身一僵。
她記得清楚,昨夜她入寢時, 陸滿庭並未回來。
這些時日, 他總是很忙,常常天未亮就起床, 直至一更天才就寢。
像今日這般與她同睡至朝霞拂面, 甚少。
她細長的柳葉眉緊蹙,本能地想要逃, 卻被身後的人強勢地禁i錮。
覆在她腰腹處的有力臂膀將她撈入懷中,熟悉的淡淡荷葉香襲來。
一張俊美的面龐親暱地貼在她的頸畔,嗓音因久不說話略有些暗啞。
“醒了?”
陸滿庭略帶老繭的指腹劃過她瑩潤如脂的臉頰, 粗沉的呼吸漸濃,凝視著她的溫柔眸光似燃燒著一團火。她惶惶然側過頭,痛苦地不願瞧他。
他一如既往溫潤地笑著, 似是毫不在意,單臂撐在頭下,指腹抵在她紅豔豔的唇瓣上,拭去她唇角暗紅色的血漬。
“昨晚有隻貓兒甚是調皮,咬了朕許久。”
他將寬大的裡衣袖擺往上提了些, 露出一道新添的割痕, 割痕上深深淺淺的貝齒印重疊。
蘇吟兒一愣, 口腔中隱有令她惡心的鐵鏽味,她來不及思考她為何會咬他,只鼓著粉頰有氣無力道。
“水,我要喝水。”
許是連著幾日吃得少,她好不容易圓潤些的下頜清減了,渾身也沒什麼力氣。她掙紮著想要起身,陸滿庭順勢將她拉起,在她身後墊了兩個軟枕。
遒勁好看的手端了一碗溫茶喂她,清甜的茶水入喉,蘇吟兒猛灌了好幾口才生生壓下胃部的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