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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庵後院的寮房, 質樸的白色蚊幔裡,兩個人兒痴纏在一起。
不遠處的角落裡,縷縷香煙從青銅色的孔雀香爐裡徐徐升起, 旁側的地上是被撕成碎片的華麗裙裳。
窗外的夜正濃, 黎明前的天是最黑的。
兩名同行的禦醫垂首立在前院廊下良久,聽得房內動靜漸停, 皇上已喚過三次水,有侍女進去收拾過屋內的殘局, 才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走進。
房內處處是曖i昧的痕跡, 便是仔細打整過,強烈的男子氣息依舊彌漫。
窗稜上隱隱留下的抓痕, 皺巴巴的竹簾、被扯斷了的金色玉帶、隨意丟棄在木桌上的軟墊......便是同為已成家的男子, 也臊得不敢直視。
一隻遒勁有力的大掌僅撩開蚊幔的一條縫,捉了一隻皓白纖細的手腕出來。
“有勞二位禦醫。”
兩位禦醫不敢怠慢, 恭敬上前號脈。
遮得密實的蚊幔內,陸滿庭擁著懷中劇顫的蘇吟兒,愛憐地在她白嫩的額頭親了又親, 安撫似地不斷輕撫她的後背,將她額間淋漓的香汗悉數吞下。
六月的天氣本就炎熱,加上身上薄裘裹得嚴實, 蘇吟兒睡得迷迷糊糊的,本能地想要推開滾燙的他,卻被他牢牢箍在懷裡,動彈不得。
嬌軟的美人兒低垂著長睫,長睫上氤氳著濃濃的水霧, 不安地輕眨, 似是痛苦。
陸滿庭卻似完全不在意, 魅惑若桃花的眉眼很是怡然,修長的手指勾了她額間的一縷濕發,繞在指尖悠閑地把玩。
“如何?”
兩位禦醫拱手:“回皇上的話,娘娘和小皇子一切安好,就是......”
蚊幔內的氣息驟然沉了下來。
陸滿庭深邃的眸晦暗,望向兩位禦醫的眸光陰沉。禦醫慌忙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繼續往下說。
陸滿庭把玩著烏發碎發的手一頓,須臾,斂下駭人的淩厲氣勢,正色道。
“接著說。”
兩名禦醫後背生涼,手心滿是冷汗。
“娘娘身子嬌小,胎兒長得過好,恐生産的時候艱難。但凡事也有例外,若是娘娘骨骼清奇,也未必會比尋常女子遭罪。”
陸滿庭如山的劍眉緊蹙,大掌覆在蘇吟兒隆起的腹部上。剛懷孕的時候瞧不出來,現下月份大了,孕肚較尋常女子更為明顯,只是齊襦裙寬松遮住罷了。
陸滿庭的聲音極冷:“可有破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