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光回答:
“所謂繼承道場的資格,正是指正確的技巧繼承者。重要的是技巧,不是血統。事實上,我原本是要讓慎介繼承道場。但是,這件事你應該也不可能接受吧。”
“那是以身為秀美姐的招贅女婿為前提的事吧?”
秀美,那是誰?佳美的姐姐?招贅女婿?
“……說再多已死之人的事也無濟於事。”
“沒錯,所以我才說啊,隆明流有桐谷的血液。玄明是綾子嫂嫂的孩子,簡單講就是外人吧!什麼哪邊才有正當的繼承權,就算不一一考慮也會明白吧?”
“說話讓人聽不明白的是你!”
“不對,是爸啊!請您先用常識想一想,出錢的可是我們啊!換句話說,這間道場是桐谷和宇多島的東西哦!我這認為不能交給外人的想法,有什麼好不明白……”
臉上被摑一記耳光的幹枯聲音連在走廊也能聽見,而對話到此中斷。
打佳美的人是典光嗎?或者是智弘?在這時刻,母親究竟人在何處——?
秀美是佳美的姐姐。換個方式說,就是桐谷秀美——典光的女兒,桐谷家的長女。
桐谷慎介是秀美的招贅女婿?隆明是慎介和秀美的孩子。
然而,秀美死了。這麼說來,我的母親綾子是第二任妻子?
招贅女婿的慎介和續弦的綾子所生下的我,確實不可能流著桐谷的血液。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壓根兒以為慎介是典光的嫡長子,也就是要繼承桐谷家的兒子,且認為他和佳美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妹。
隆明知道這件事嗎?
盡管我萬分在意,卻怎麼也無法當面問他。
在那時候,隆明曾說過等大學畢業後便要當警察。或許他也已經完成書面申請等等,才會對我說:“道場由你繼承就好了。”於是我也半肯定地那般認為。
然而,數天之後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上完學校的課,在傍晚這個比平常早上許多的時間返家。可是,狀況和平時不太一樣。
是的,道場沒有人氣。我走到玄關前一看,門板上貼著一張寫有“今日暫停練習”的紙條。原來如此,這下連個小學生都不在也是理所當然了。
不過,這是為什麼?難道是典光身子不適?不對,要是那樣,由隆明代替他盯著練習就好了,根本不必取消。隆明是即將畢業的四年級生,早已不再去大學,因此他應該有空閑看小學生練習。
我繞去主屋那邊,後院的地面潮濕,而且十分泥濘地積了水。範圍約是直徑五、六公尺的圓形吧——這算什麼?今天應該打一早起就是好天氣啊。
“……我回來了。”
我從主屋的玄關進屋,但沒有人迎出來的聲音。
脫掉鞋子走上玄關,正當我往廚房瞧時,母親從二樓走了下來。
“唉呀,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道場怎麼了?還有院子的那個是?”
母親一發出“啊啊”,便不知如何是好地垂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