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在傷勢比較嚴重時,身體會自動進入睡眠修複的狀態,眼下他正在努力對抗著自己的本能。
“身上的傷口癒合了嗎?”
戚曉一眼就看出了症結所在。
至高贊歌在鄔九手中發出一陣輕微的樂聲,就像是心虛時小聲的辯駁。
戚曉:“至高贊歌。”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壓抑著怒氣。
至高贊歌自知理虧,化作一道流光,回到戚曉的手中。
戚曉帶著微笑捧起它,然後…用它的琴絃亂彈一氣。
在嘈雜錯亂、毫無章法和美感的樂聲中,她頂著周圍人愕然的目光,順利感應到某位要面子神器社死後痛不欲生的心理狀態。
鄔九看到她孩子般的報複手段,有些好笑:“我沒事,它是為了保護你,我受一點傷也不要緊。”
至高贊歌:???
它敏銳地感受到某種不太對的氣氛,透過烙印之間的聯系,這種不妙的預感更強烈了。
戚曉:“你喜歡什麼曲子?送葬的還是出殯的還是躺闆闆?”
至高贊歌發出一陣哀傷的樂聲。
片刻後,一道暖色調的光芒自琴絃中溢位,覆上鄔九手上的傷口。
傷口緩緩癒合。
戚曉神色稍緩,開始回答鄔九的提問:“已經癒合了,神諭也成功點亮了,還和春神短暫地交流了一下。雖然神明本人說這是已經設定好的回答,但這些回答還是給出了不少有用的資訊點。外面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她抬起頭,看向那棵形態可怖的樹。
鄔九:“洛繆的父親、也就是蘭道家的前任家主,為了打敗苦行者,放任自己異化,最後異變成了一條蛇。”
“蛇?”戚曉皺眉,“狂信徒異化的方向不是樹根嗎?這是神明佈下的詛咒,照理來說會和神明本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管怎麼想,春神似乎都沒辦法和蛇沾上邊吧?”
“也許是因為蛇象徵著永無止境的貪欲吧。”鄔九道,“巫妖這裡有留存一些偏門的書籍,裡面記載著一些…野史?”
“春神從流轉的四季中走過,在草木萌發的春日,遇到了一條蛇。”
“蛇請求祂,讓夏日盡快到來。”
“春天的獵物都沒有什麼肉哩——哦,我是說,大家都餓了一個冬天,還是讓大家先吃吧,我餓一陣子沒關系的。”
“春神回應了它的願望。”
“隨後,蛇待在淺溪中,再次祈求神明,讓秋日快些到來。”
“夏天太熱,它們帶著一股汗臭味,總要洗洗才能入口——哦,我是說,它們把溪水都給攪渾了。”
“春神看著幾乎要成為血河的溪流,不置可否。”
“秋天還是到來了,蛇蟄伏在灌木叢中,等待著滿載而歸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