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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接風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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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孟維果然來了,申時方交了差,程家的車馬便停在了頤園門口。程孟維打發人進去說,他家主子在邀月樓定了宴,為二位大人接風洗塵,還望二位大人賞光。

謝懷禦與楊觀對視一眼,那便賞吧。

滇遠路依山臨水,地勢蜿蜒起伏,回環高疊。邀月樓既名“邀月”,所處位置自然不低,謝懷禦到達程孟維所處雅間時,從窗欞望出去,竟能從此一隅,盡收大半兗州府景於眼下,與低層的落簷修竹相較,又是另一番情致。

既已定了高樓雅間,紅木條桌亦長長得擺起了,新上的蠟色張揚地反著光澤,那麼側席自然是要熱鬧的,人員不可從簡。

正對大門的主座尚還空著,側手的位置一邊已坐了程孟維,而另一邊想來就是留給楊觀的了。謝懷禦他二人入座,向席下看去,座次較前的幾位依次起身,向他們闡明身份。

滇遠路漕司轉運使程孟維,主掌財賦;憲司提刑按察使祁延宣,掌司法;倉司提舉常平使裴知候,主掌救恤;再算上臨時調遣來的兩位帥司安撫使,滇遠路的監司官便算是齊了。

謝懷禦心裡已大略有數了,他領頭,舉杯與在座諸位共飲一盞,開宴了。

隔幔屏風燈花幢,笙歌曼舞影窈窕。侍女們身著單薄衣衫,微微含羞低著頭,應和著百轉千回的曲調,蓮步輕移,極有技巧地在席間穿梭佈菜添酒。

程孟維咂了口酒,眯縫著眼,神情相當陶醉,他對謝懷禦說:“您別瞧我們這裡遠及不上鄭都繁華,只一件,這邀月樓是絕不會遜色於食戲樓半分。然而邀月樓的頭牌不在飛簷鬥拱,不在古林修竹,更不在樂師舞姬,不如您來猜猜看,是在何處?”

謝懷禦極為捧場,一一誇道:“此處景緻已是風月無邊,又兼豆蔻詞工,怎道不是美景良辰?若非說有欠瓊樓玉宇,恐怕......”他端起酒盞,剋制地淺啜一口,說:“恐怕只欠這一樽杯中物了。”

另一邊的裴知候撫掌大笑,道:“不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1]’正是邀月樓由來,亦是此酒由來。常人貯酒都愛將壇埋藏樹下,而這邀月露偏反其道而行之,要於月華有幸相臨,流光入甕七七四十九天後,才好徹底封壇。待到經年日久後再舉匏尊,便飄飄乎如攬月入懷。”

他喝得不少,又是個容易上臉的,瞧著竟已有些醉了,說話間失了分寸,他說:“聽聞小謝大人早早入了樞密院,原當您是個無心文墨的武夫,方才聽君一席話,才知小謝大人也是位風流雅士。”

這酒後勁竟如此足麼,謝懷禦慶幸自己尚未多飲。而後向裴知候自謙道:“祁大人謬贊。我的義父極善吟風弄月,我雖愚笨,跟在他身邊耳濡目染,總也能沾得其一二妙手。”

祁延宣站起來,說:“既如此更該相賀了,滇遠路久盼皇恩,不啻於青楓浦上扁舟子。如今小謝大人來了,正是久旱......“他驀地卡了殼,滇遠路最不缺的就是甘霖了。

謝懷禦還是上道,他主動接道:“他鄉遇故知吧。”

“說得好,他鄉遇故知!”程孟維當即端起杯盞又要勸酒。幾位監司官共飲了,下首偏座的小官們亦陪飲,謝懷禦不動聲色地將酒杯偏過一些,若無其事倒了大半,眼角餘光瞧瞧瞥向席尾一道格格不入的身影。

沈構於席尾的觥籌交錯中也未免太顯眼,方才共賀時就一臉不耐,敷衍得酒杯都未曾沾口,同僚都飲盡了,便混在其中,重重地將小盞置在桌角。

幸而此席不論公事,他鄰座的人已鬧哄哄推杯換盞好幾輪,眼見又到了推心置腹的時節,趙構委頓地往桌子上一趴,恰巧碰著那桌沿的小盞,邀月釀撒了出去,酒杯與地面敲擊幾聲,不甚悅耳。

沈構搖搖晃晃地起身,向周遭抱拳,他尚未開口,已聽到有人大著舌頭對他說:“沈兄你這酒量真是差勁,自來滇遠路起就未變過,那誰,誰來著,唉,不管他,原先也跟你似的一碰就倒,現下都能跟我拼上一拼了。”

沈構充滿歉意道:“實在抱歉,我......”

他話未說完,又被人打斷了,那人道:“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的酒量是吧,我......”

他們爭執起來,似乎無人在意沈構的回話,他悄悄拉開椅子,腳步虛浮地繞過了屏風,靠著階側扶手,一步一步蹭了下去。

樓上酒酣耳熱,沈構裝得心煩意亂,他下了幾層樓,向侍女討了盆涼水淨面,才長舒一口氣,大步離開了。

如若不裝醉,被那些人瞧見,指不定又要在背後編排什麼“催命一樣”的鬼話。他雖不在意,但總不能帶著一幹廂軍跟自己一道受排擠——本來處境就已經夠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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