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尋章有些頭疼,平日裡與這些人隨意慣了,副使跟他打起官腔才想起自己此行算是心血來潮,未曾預先打過招呼,他們興許以為是出了大事。
蕭尋章摸摸鼻子,在人群中掃視一眼,問:“懷,呃,你們小謝指揮呢。”
小謝指揮?副使想也不想,抬手指道:“在那兒......”手在空中猶疑了半天,遲遲沒定下來,聲音逐漸氣勢不足,弱了下去。
他向身邊人打著眼色:人呢?
身邊人倒吸一口涼氣:忘了。
“這個,”副使尷尬地笑道:“大約是小謝指揮新換了職司,大夥兒還往舊處去通知,忘了那塊地方......”
“怪我給他調得太偏了?”
本來就是,副使心裡嘀咕。嘴上忙不疊道:“絕無此意。”
蕭尋章長腿邁進庭院,人群自動給他分開條道。他說:“行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我去找他。”
副使還有些參不透蕭尋章的心思,站在原地不動,觀望是否需要跟過去。
蕭尋章察覺到了他的想法,頓下步說:“除馬軍司外,其他指揮使位都滿了。他在滇遠路忙活了近整年,不過是尋個位置讓他歇一歇。不然,我直接讓他做樞密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樞密院內的猜測自然就平息了。副使揮揮手,開始趕人:“快散了散了。”
蕭尋章叫住副使,說:“馬軍司本當是怎樣的,過了今朝還是怎樣。”他拍了拍副使的肩,意味深長地說:“別多想。”
門被叩響了,謝懷禦不耐煩地去拉開門,心下懊惱:早知道翻窗裝不在了。
見到來人,他瞬間變了神情,不自覺順了順翹起的額發,磕巴道:“你,你怎麼來了?”
“來瞧瞧你。”蕭尋章靠在門沿上,問:“小謝指揮有空嗎?讓我進去坐坐?”
“有空!”謝懷禦答得鏗鏘有力。
蕭尋章走了進去,謝懷禦忽地想起什麼,急急忙忙地沖到桌案邊,把淩亂的公文草草堆疊起來,緊張地看著蕭尋章坐下。
蕭尋章見狀好笑,打趣道:“怎麼?藏了什麼東西不讓我看?”
“不是,”謝懷禦湊過來,低聲說:“怕義父嫌棄。”
“嫌不嫌棄的,都這麼些年了。”蕭尋章倚靠在謝懷禦身上,嘆口氣,說:“還能不要你不成?”
謝懷禦低頭嗅著蕭尋章的發香,說:“義父,你心情不好。”
“有時我也希望你不要那麼敏銳。”蕭尋章無奈苦笑,說:“朝廷把糧道斷了。”
什麼?!謝懷禦動作倏然一停,震驚地問他:“哪的糧道?”
“還能是哪的?”蕭尋章發過一通大火,如今平複下來,只覺得心累,說:“滇遠路與大契之間,萬家那條。”
“他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