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九卿之一,雖說主職是掌管皇室的私財和生活事務,但也囊括眾多。掌控著各種手工作坊不計其數,麾下知名工匠更是點不完數。
甚至在地方各處都有分設機構,兵農用器都歸它鑄。
同僚繼續道:“我跟隨翁主的時候,有幸瞧過一眼‘實驗資料’,除最開始閹割馬匹的匠人不熟練,以至於有家豬死去之外,漸漸的幾乎沒有家豬死亡。可見此法很快就會推而廣之……但司苗署之事都是絕密,你可不要拿出去說。”
宿衛擺擺手道,“休要看不起人!這我還能不知道嗎?陛下有令,咱們的郎中令亦再三叮囑……”
同僚:“噓!郎中令來了。 ”
遠遠的,只見一名蜂腰猿背,鶴勢螂形的男兒大步行來,他頭戴武冠,腳踩鋥亮長靴,面色沉靜,渾身煞氣外露。加之顏面俊俏如上等美玉,怪不得下屬暗地裡稱他為“玉檮杌”。
這人正是剛上任半年的郎中令周希光,亦是長安城裡鼎鼎有名的俏郎君。
值守署外幾道門的宿衛紛紛站直身軀,用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長官。不盼能得一句勤勉,只望不要遭定一個翫忽職守的罪責。
卻說周希光根本沒注意到下屬們的心思,快步走進署中,只聽見一聲悽厲的貓叫。抬頭望去,宮牆上一隻剛醒的橘黃貍奴被他身上的煞氣所驚,喉嚨裡溢位防備的低吼。
周希光下意識放鬆神態,散去兇煞之氣,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貍奴感官敏銳,意識到牆下之人沒有惡意,且還是個熟面孔。高高拱起的背軟下來,漸漸發出細且柔和的“喵喵”叫聲。
周希光很怕再驚著它,站在原地半刻鐘才敢動。他自荷包裡取出烘烤的肉幹,小心翼翼喂給橘貍奴。
貍奴打著哈欠,不客氣地叼走肉幹,跳進草叢裡不見了。
“周大人!”
周希光不用轉身,只憑聲音就能確定來人是翁主嬌。他微不可查地輕吸一口氣,才能心無雜唸的看著美麗如春日彩蝶的阿嬌提著裙擺飛奔而來。
十四歲的少女膚白賽雪,明眸皓齒,臉頰透著淡淡的微紅。猶如春日的一抹豔陽,渾身洋溢著明媚和活潑。若細細看,又能發現她眉眼裡有遠超同齡人的沉穩。青澀與成熟,矛盾而統一,令她身上有著一種奇異的魅力,叫人挪不開視線。
周希光聽說,求娶翁主嬌的人不計其數,便是連宮中皇子的娘親們,也都沒少在帝王的枕邊吹風刮雨,看不能為自家的兒子聘得良妻。不過,到目前為止,竇太後和陛下都沒有提及翁主嬌的婚事,任誰來問都只有一句話:阿嬌年紀太小,做長輩的還想多留她幾年。
“你荷包裡裝著什麼?”
阿嬌指著周希光拿在手裡的荷包詢問。
周希光回神道:“一些烘烤的肉幹。”
阿嬌:“我正好餓了!給我一塊嘗嘗。”她伸手去拿,卻見周希光慌忙避開,不由奇怪地看著對方,“周大人捨不得一塊肉幹?”
“翁主,這肉幹無鹽無醬,沒有經過醃製便直接烘幹。硬得狠,又沒滋味,是專給貍奴備的零嘴。您要吃肉幹,我去膳房讓人送一些好的過來。”
阿嬌聞言,想起自己曾說過,貓狗之類的小動物吃人類的食物並不健康。比如鹽吃太多會掉毛,得腸胃病之類。沒想到她說的時候沒當一回事,周希光卻記住了。
“看來周大人很喜歡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