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這會兒也不敢多言。
她也知道自己去考工肯定是考不上的,只能指望鄭國強。
所以鄭國強千萬不能出事。
她一路將鄭國華給送出了家門,自己則是在院子裡轉來轉去,腦海裡也是翻騰的厲害,最終,整個人坐在地上,神情茫然又無措,如果鄭國強真的栽了,她還能靠誰呢?
靠鄭國華麼?
可鄭國華自己就是個沒本事的,這輩子就靠他大哥了。
還是靠鄭妮妮?或者還沒長大的鄭長俊?
不,不對,她還是有的靠的。
想到這裡,文秀立即爬起來,騎上腳踏車就往繡花廠的方向去了。
沐戈壁最近沒去繡花廠,主要是因為劉主任煩人,老催著他帶徒弟,但他也固執,要求多的很,什麼不帶心不定的,什麼不帶女同志,還有不帶年紀太大的,劉主任找了好幾個學徒工,沐戈壁都不滿意,導致最近劉主任心底的火直往上竄,恨不得沖到豆腐坊去把這臭小子給拎出來抽一頓。
可人家最近手裡有重大任務,繡的是要去港城參展的繡品。
港城那邊規矩多,封建遺留多,又很發達,老百姓們眼光高,國內頭一回去展覽,也怕被人挑刺,所以劉主任那是壓制再壓制,力求沐戈壁的心情能好,能盡快將展品繡出來。
所以這也導致了,文秀過來找不到人。
門衛老張年輕時候做過偵察兵,雖然年紀大了,但目力強,記憶力好,所以文秀剛出現他就認出來了,一想到之前沐技術員的吩咐,他的臉色頓時一沉,連忙從警衛室裡走了出去,在大門口巡邏,絲毫不留給文秀絲毫偷溜進去的機會。
文秀站在門口好一會兒。
繡花廠裡燈火通明的,一看就是有不少人在加班,可也有不少人拎著大包從廠房裡出來,她們背上揹著包袱,手裡拎著繡線,顯然,這些人是來拿貨的。
繡花廠和別的廠不一樣。
它不需要所有工人都來廠裡上班,車間裡的縫紉機也不算多,平常也就學徒工和兩年以內的新工人在裡面上班,熟練工基本都領了物料回家繡去了,十天半個月的來領一次任務,回家還能一邊上班一邊看孩子,這家裡要是有手巧的退休工人,還能幫著剪剪線頭。
所以繡花廠的大姑娘格外的吃香。
這既能賺錢又能照顧孩子的工作可不多。
老張目光如炬的盯著文秀,過了好一會兒,文秀才朝著老張走過去:“同志,我想請問一下,那個……”文秀愣住,她突然想起來,她不知道那個死丫頭男人的名字。
“小沐同志還在廠裡麼?”想了半天只想起一個姓了。
“咱們廠裡的小沐同志多了,你找哪一個?”
“那個,沐秘書。”文秀想到之前的猜測,趕緊說道。
“咱們廠裡一共兩個秘書,廠長秘書姓方,工會主席秘書姓原,就沒有姓沐的,你這個女同志是不是記錯了?”老張促狹極了,想到沐技術員對這個丈母孃的描述,他忽悠起來是一點兒都不心虛。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