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定定心神,對王丞相道:“父親說的是。我還年少,親事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皇上的身後事。之後便是太子殿下登基。”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康帝喪事辦完,新帝便該登基了。
王丞相目光一閃,沉聲道:“衛將軍已經領兵回京,不過,速度再快,也趕不上皇上下葬。”
王瑾憂心忡忡地低聲道:“衛將軍在平州大敗,損兵折將不說,也徹底失了平州。回朝後定要被問責。”
“到時候,少不得會牽連到父親身上。”
王丞相冷笑一聲:“之前大敗,確實是衛將軍無能。之後杜將軍被殺軍心大亂以至潰敗,就大有蹊蹺了。”
“這件事,我已經令人去查了。”
王瑾聽得心驚肉跳,脫口而出道:“父親的意思是,杜將軍之死別有內情?”
王丞相冷冷道:“暫時還沒有證據。不過,我總覺得不對勁。等我查明瞭是誰在暗中作祟,決不輕饒!”
王瑾心情複雜紛亂,喃喃低語:“朝堂爭鬥,怎麼能以將士百姓性命做棋子。還有平州,現在徹底成了亂軍的地盤。那個潭勝,竟成了名副其實的平州王。”
王丞相冷笑一聲:“你想不到的事多得很。”
……
四更天,太子殿下便起身去靈堂守夜。
昭和殿裡處處懸掛著白燈籠,點點白色的火光,照著人臉白慘慘的一片。
靈堂裡,還有一些臣子守著。春寒料峭,靈堂裡停著巨大的棺木,愈發顯得陰森冰冷。老臣們或蜷縮著身體,或是閉目東倒西歪,甚至還有一個睡著了,發出細微的鼾聲。
太子也沒惱怒。跪靈這麼多天,就連他這個兒子都吃不消,眼淚都快擠不出來。更遑論臣子了……
一個窈窕的背影忽地印入眼簾。
太子一愣,走上前,在少女身前一步跪下,然後低聲道:“韶華堂妹,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這個跪靈的少女,正是姜韶華。
姜韶華抬頭,輕聲道:“太后娘娘歇下,我就來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