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挺的鼻樑蹭著身前人白嫩的臉蛋,悠悠然道:“是要娶我嗎?”
弦月眼皮一跳。
和這人相處百年,他深知這人骨子裡的劣性,又想到之前那件女子襦裙,抬手摸了摸發紅的耳垂,嘴硬道:“是啊,怎麼?不讓娶?”
“讓,當然讓。”
二人拌嘴的空隙,狐貍早就搖著大尾巴,施施然進了女神的內殿。
內殿今日沒薰香,青鳥在殿中央那顆枯樹枝頭蹭來蹭去。
兀爻逗了逗鳥,化作白狐,踩著毛茸茸的地毯,腦袋放在了女神的腿上。
女神正坐在矮桌後,擦拭著十方劍。
腿上突然一沉,她低頭,狐貍已經閉上了眼。
女神放下絹布,抬手,十方劍入鞘。
狐貍閉著眼,聲音很輕:“他們撿回來的那個人,早點送下山吧。”
“重傷未愈,靈力盡失,送回去,也只能躺在山下等死。”
兀爻嘖了聲,睜開眼,從案上銜了根未用的毛筆,含著嘴裡慢慢磨牙。
“當時他們撿那堆破爛回來的時候就該罰一頓,省得再去撿,這次是人,下次是不是就該拖只妖獸回來了?”
女神輕輕笑一聲,抬手提起一本書。
書皮上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底下還畫了六個湊在一起的腦袋,仔細看依稀能辨認出是昆侖虛的一人兩花,和一狐二鳥。
山主被畫在了最頂上,往下,是頭上頂了兩個圓鼓鼓團子的狐貍腦袋,兩只青鳥畫得有些許潦草,三根腳趾抓在一旁的樹枝上。
作畫之人畫技並不高超,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
兀爻吃了一嘴毛,吐出筆杆,撐坐起來,甩著尾巴離開。
他似乎聽見有人進了自己的屋子。
多了位病人的生活和平常沒什麼區別,昆侖虛的日子依舊平淡。
冬天很漫長,被兀爻揪著耳朵教訓了的兩個少年安分許多,至少沒再亂撿東西回來。
或許也沒有。
兀爻的屋子還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花花草草。
狐仙跑去和山主告狀。
山主聽完他的控訴,抬眼看著切磋劍術的二人,低頭,看著腳邊巨大的白狐,含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