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爻。
那本是白狐醉酒後胡亂寫的東西,被仇掌門盜去。
遊記寫得很亂,其中幾處還被人用朱筆圈出來附上批註。
狐仙寫文章的技巧欠缺,畫技高超,書冊最後幾頁畫了人像,比兩朵小花的三根毛好看的多。
仇瀟盯著書冊最後那幾頁,仇淵略帶嘲諷的聲音傳入耳朵:“這可不像是騙子能寫出來的東西。”
仇淵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的貪婪毫不掩飾。
“即便是這樣,”仇瀟穩住心神,“這也——”
“昆侖虛。”
他的話被仇淵打斷。
百年前曾斬斷同門師兄靈根的那把劍抽出,冰冷劍身倒映著仇淵黑沉沉的雙眸。
他喃喃:“青鳥,白狐……呵。”
仇淵輕笑:“是該重逢的時候了。”
山雨欲來。
昆侖虛的日子很平靜。
或許也不那麼平靜。
瑤池裡的兩朵小花在為誰當新娘而爭執。
殿外的大樹下,白狐甩著他的尾巴,語氣慵懶:“我能坐在拜高堂的那個位子嗎?”
山主整理著兩套喜服,淡聲道:“如果他們願意的話。”
顯然是不願意的。
殿內,弦月一掌撐在書桌上,一手推拒著南衍湊過來的臉。
南衍臉上的肉被他擠成一團,聲音悶悶的:“可以親一下嗎?”
平日裡習慣束發的人散下長發,發間綴了些叮叮當當的釵環,唇邊被弦月抹上一點口脂,鮮豔的紅暈開,像弦月枕頭下放著的那些話本裡的吸人精血的妖怪。
弦月看著他,嚥了咽口水,第一次沒有被美色所迷惑:“不。”
“為什麼?”南衍也很委屈,“弦月不講道理,明明是弦月猜拳輸了,說好的輸了的人當新娘的,弦月耍賴,弦月不讓親,我很難過。”
他三句話不離弦月,一邊控訴一邊偏了下頭,將眼睫和側臉送進弦月幹燥溫暖的手心裡,抬眼,那雙素來淡漠的眼珠染上些許委屈。
弦月見不得他這樣。
對視幾秒後,弦月敗下陣來,視線亂瞟,含糊不清地哼哼:“……”
南衍沒聽清,湊近了點:“嗯?”
兩人的距離拉近,鼻尖蹭著鼻尖,弦月先受不住地別開臉,脖頸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