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瑤點點頭,拉著沈妙貞一起起來, 去了流風閣。
等幾個姑娘都走了,裴境滿臉肅殺:“空青, 去請侯爺和三老爺過來,景天,備了馬車,去請柳大夫過來, 給八公子治傷。”
他說完,便坐在梅林中的凳子上, 臉色黑沉一語不發。
裴二此時才知道, 六弟是真的生氣了,大氣都不敢出, 只能在一旁站著, 此時酒也醒了大半。
裴八郎雖然做了錯事, 可好歹也是裴家子弟,不能任由他在冰涼的地上躺著,裴境叫人弄了個擔架,好歹給他搞了個能躺的地方。
因為不是致命傷,裴八郎眼淚汪汪,卻一聲六哥都不敢喊,只能默默流淚,知道這回犯在六哥手裡,這事絕沒那麼容易過去。
不一會兒,侯爺和三老爺就到了,看到裴八郎慘樣,裴二郎眼睛上的淤青,兩人臉色都不怎麼好。
裴境起身,先行了一禮:“大伯,三叔,侄兒無禮,教訓了八郎一頓,侄兒先像三叔請罪。”
三老爺雖然是他三叔,可他是庶出,六郎的爹是嫡出,他哪裡敢完全受侄子的禮,急忙去扶:“好侄兒,你莫行禮,八郎這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若是違背裴家組訓,我定不輕饒。”
裴境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二哥,這件事,是我說還是你說?”
裴二渾身僵硬,在侯爺如炬的目光中,磕磕巴巴的說了此事。
他帶著弟弟一起去跟外頭的朋友吃酒,吃的醉了回來便唐突了六郎身邊的丫鬟,被當成登徒子打了一頓。
侯爺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又看向裴境。
裴境冷笑一番:“二哥還真是避重就輕,你帶著八弟到底去哪個不三不四的地方吃酒,我暫且不論,你唐突我的丫鬟時,三妹妹也在旁邊,我看的真切,二哥沒認出三妹妹,還想去……”
他不再繼續說下去,而侯爺和三老爺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侯爺是個爆脾氣,當即便指著裴二罵了起來:“你這孽子,到底帶著你弟弟去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灌了幾口黃尿便到家裡來撒野,還唐突到你妹妹頭上去了,你給我老實交待,不然今日我便打死你這孽子。”
裴二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回父親的話,就是……就是子爵府梁家請兒子跟八弟去吃酒,去了……去了醉月樓……我們都喝多了,那梁家子便笑話八弟沒見識過女人……兒子跟八弟都吃醉了,回家後到梅林望望風,八弟許是,許是見那丫鬟生的漂亮,就起了心思,天又這麼黑,沒見到三妹妹也在。”
一說醉月樓,侯爺和三老爺怎會不知是什麼地方,那是洛京最大青樓,兩個人都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可家裡大人再怎麼荒唐,也不會希望自己兒子還沒弱冠就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侯爺氣急敗壞,上去就給了這荒唐兒子一腳:“你這孽子,沒有你三妹妹在場,你就能隨意對家裡的丫鬟動手動腳?咱們家是侯府,不是外頭沒規矩的地方,你院子裡多少通房丫鬟,還嫌不夠?手伸的這麼長,都伸到你六弟房裡去,可還有個哥哥的樣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
此時,空青請來的柳大夫也到了,三老爺心中焦灼,可一看裴境是大夫也給找了,想說一說六郎下手太重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件事雖然是打了他兒子,可此事乃是裴二與裴八有錯在先。
唐突一個丫鬟沒什麼,這丫鬟就算是裴境房裡的人,可兄弟之間的情分總不會為了一個丫鬟就這麼沒了,然而三姑娘還在場,這涉及家中女眷的名聲問題,就是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