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吧,潑婦,這宅子是我姐姐的,哪怕是我也是寄住,你又哪來的臉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劉三娘努著嘴:“小叔,你是個讀書人,還是秀才公,可我就是個村婦,可不懂你們這個蠶那個桑的,我就知道,這姑娘家沒嫁人掙得銀子,都得歸孃家,我是她大嫂,就是有資格,長嫂如母,便是把她賣了,告到官府我都有理。”
沈天氣的夠嗆,恨不得直接上手打她一頓,但自那回牢獄之災,他便長了記性,已經不再動不動就跟人動手了,而且他現在有共鳴,跟一個潑皮村婦計較,很是丟他秀才老爺的臉面。
沈妙貞挑眉,從袖口掏出一張房契:“這便是這間屋子的房契,嫂子可要看看這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
“哦,我倒是忘了,嫂子不認識字,看了也沒用。”
沈妙貞掩蓋住口鼻笑了起來,笑的茶藝十足。
劉三娘眉眼一立,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鑰匙,開啟了她的屋子,像個炮仗一樣的沖進去,沈天根本來不及阻止,兩人愕然的看著她從裡面抱出一個犀角漆的木箱子。
沈妙貞和沈天的話同時響起。
“你把我孃的箱子放下!”
“你什麼時候配的鑰匙?放下我姐姐的東西。”
劉三娘往懷裡一抱那箱子:“這是孃的東西,就有我的一份,今兒就得把這箱子開啟,分一分家産,憑什麼都讓你獨佔,你就是得分。”
小綠兒還沒來得及熟悉沈家狀況,便得直接面對這麼一個滾刀肉似的村婦,眼看自家姑娘呆愣,她一把上前,拽住箱子側面的銅拉環。
“你放開,這是我們姑娘的東西,你擅闖我們姑娘的房間都沒跟你算賬,還拿我們姑娘的東西,還回來,你這個小偷!”
“你又是誰家的小丫頭片子,也敢管我們家的事,我告訴你,你是小姑的奴婢,便是我的奴婢,我打你你都找不到人給你做主!”
劉三娘抱著那箱子,伸腳就踹小綠兒。
小綠兒雖然年紀小,以前進裴家前是做粗活的,挑水打柴都要做,力氣也不小,快準狠的先踢了劉三娘一腳,居然把她先踹的膝蓋劇疼。
劉三娘氣急了,伸手就要去扇她巴掌,兩人扭打在一起,咚的一聲,木箱摔倒地上,磕破了一角。
而鎖頭處的木頭已經糟了,就這麼摔的蓋子都被開啟來,裡頭的東西散落一地,那些都是些小孩子用的小撥浪鼓虎頭鞋虎頭帽,一串木頭的一百零八子的佛珠,還有幾張輕飄飄的紙張。
沈妙貞心疼壞了,撿起那些東西,佛珠泛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好似是沉香的味道,而整理那幾張紙時,沈妙貞輕輕一撇,看到了上面寫著的自字,啞然失聲。
“阿姐,你怎麼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沈天一聲暴喝,嫌棄的躲開劉三娘,彎下身拉沈妙貞起來,沈妙貞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蒼白,手都發抖了,就在怔愣間,手中的紙被他抽走。
她再看地上的那些小布老虎小撥浪鼓,還有孩子穿的小衣,拿起那串佛珠,眼中一算,眼淚就這麼流下來。
劉三娘被綠兒打的七暈八素,還以為沈妙貞手裡是銀票什麼的東西,嗷的一聲撲過來就想要搶,隨手拿過一個茶碗就往她頭上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