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程幾人,沈妙貞拉著沈天進了內廳,先發了問:“這大嫂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瞧著她……”
不像個安分的性子呢?
她說不出口,但意思不必說沈天也明白。
沈天皺著眉頭,對這個大嫂顯然也不敢茍同:“她忒的水性楊花,自進了咱們家門,明裡暗裡勾搭了我好幾回,實在不安於室。”
“這……大哥可知道,難道也不管管?”
“大哥被這個狐貍精迷住了,什麼都聽她的,這半年總尋著機會進我屋,還想偷摸著進你屋,拿阿孃留給姐姐的東西。”
阿孃留下的東西,是要給她做嫁妝的,若是嫂子想要,她分一部分又如何,小偷小摸也就算了,居然還勾搭弟弟,誰家正經的姑娘會這麼做。
若只是要點錢物,沈妙貞還能容忍,但是弟弟的前程可是他們家最重要的事,絕不能讓不正經的女人給他勾引壞了。
“這件事不成,總得讓大哥把她管制起來,哪有做嫂子的想親近小叔?”
“我倒是想跟大哥說,我一說他便覺得我挑撥他們夫妻,說我冤枉她,這些日子,我真是煩死了,睡覺都要鎖著門。”
沈妙貞抿唇:“若是不行,就叫大哥他們搬出去,或者……”
“小姑,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這家也是我們的家,怎麼能把我們趕出去,這也是做小姑子說的話?你大哥可是家裡長兄,你常年不在家住,還要留一間主屋子給你,便是叫鄰裡鄉親們評評理,這事也不該那麼辦!”
劉三娘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扭著腰就進了來。
沈妙貞泰然自若:“你若安安分分的,我自然敬你,把你當做大嫂,可你若是興風作浪,搞的家宅不寧,這個家自然也不能容你。你跟大哥本就成了家,也該自力更生搬出去住。”
在裴家她不是正經的少夫人,可管著流風閣這院子的下人十幾口,比小富之家的主母還有氣勢。
她學的管家看賬,可不是白學的。
劉三娘也被她這副大家閨秀而做派震懾的一愣一愣,然而規矩只對可以隨意處置的下人有用,劉三娘是個潑皮,雖然懼怕,想要討要好處的心思比害怕更加強烈。
她努努嘴:“小姑是嫁出去的人了,本來就不該在家留屋子,當初成婚的時候,公爹可是承諾我,這間宅子留給我的。若不是因著這宅子和你們家出了個秀才公子,誰稀的嫁給沈大那麼個木頭,銀錢掙得也沒多少。”
“小姑既然回來了,我這做大嫂的便跟小姑算算,娘留下的財産還有這間宅子,是不是有我們一份,你大哥是長子,更要拿大頭!”
她在那裡抱著胸,趾高氣昂,理所當然的向沈妙貞索要。
如此恬不知恥的樣子,叫沈妙貞大開眼界,一時愕然不知該怎麼回話。
她在裴府,好些丫鬟雖然喜歡在後背說主子的閑言碎語,也有像徽墨那樣,滿肚子心計,卻都是背地裡的手段。
這種明面上的耍無賴,厚臉皮,耍潑,她還是頭一回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