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儀面無表情地靠在帳篷上,竭力不去想那張臉,但滿腦子都是馮家賓客同樂的情景。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為了一個人心痛至此。
夜深了,歡鬧的賓客都離去了,屋中只剩唐月柔和馮闢疆大眼瞪小眼。
“睡吧。”馮闢疆看出她的緊張,溫柔地說道。
“我讓明華和秀華進來。”唐月柔腦中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
“讓她們進來幹什麼?”
“不、不幹什麼……”
“那睡吧。”馮闢疆偷偷嚥了口口水,自己已經緊張得不能動彈了,說出這句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我去把燈滅了!”唐月柔起身,從門邊開始把燈一一吹滅。
大喜的夜晚,她本該開心的,但前些日子在朱雀大道上全家被砍頭的夢始終讓她害怕,那個被稱作“陛下”的人和闢疆實在太像了。
這樣想著,她回到門邊吹了最後一盞燈,瑟縮著坐下了,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他回來前悄悄溜走。
一股熱氣逼近。
她往一旁退去,卻不偏不倚被他輕輕扶住了。
“月柔,你在怕什麼?”他柔聲問她。
“沒什麼。”她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魏家幾次叛亂讓她成了驚弓之鳥。
“你別怕。”黑暗中,他緩緩蹲了下來,“我是軍人,說過的話一定算數,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和皇族的事。”
“真的麼?”唐月柔眼中溢位了淚水,不由自主抬起頭,可是什麼也看不見。
馮闢疆伸手輕輕為她擦去眼淚,說:“義父說過,作為軍人,我們出生入死為的就是天下太平。所以當年就算義父誤以為陛下害死了我父親,他也竭盡所能鎮守雲中城。如今真相大白了,陛下非但不是我們馮家的敵人,反而把你嫁給我,這是對我的恩德,我會記一輩子,我的武器會永遠指向大祁的敵人。”
“嗯。”唐月柔點點頭。
不知怎麼地,雖然與馮昊只見過一面,但她信得過他教匯出來的人。
她放下心來,被他牽著緩緩站起來,回到房間中央。
兩人在黑暗中跪坐下來。
她似乎聽見他嚥了咽口水。
“那我們……睡吧……”馮闢疆的聲音忽然有些發抖,明明方才說話還那麼信誓旦旦。
“嗯……”唐月柔輕輕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了退,在被窩中躺下了。
馮闢疆靠上來,試著解她的衣帶,黑暗中越解越亂,還不時碰到大片的柔軟。
唐月柔臉燒得通紅,總想往旁邊躲。
“我去點燈。”他低沉的嗓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