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王道:“那我告訴你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覺著宗冕會度過這一關。”
吳王妃意外:“王爺說什麼?”
“只要宗冕無事,我就會無事。”
吳王妃震驚。
文安王卻長長地嘆了聲:“你說的對,他疑心我了,所以才叫了你來警告我。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信任宗冕,毫無異議地站在他一邊,但我若在這時候逃離,就相當於做賊心虛,從此對他而言,我就等同是棄子跟對手。以後這天下將再無我立足之地。”
吳王妃仍半信半疑:“這樣未免太過冒險。”
文安王道:“我會讓宗冕再次相信我。你放心吧。”
他說了這句,半晌,又喃喃說道:“也許,這就是天意註定。謀事在人,而成事在天。”
那時候吳王妃並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西閑問趙宗冕:“你怎麼知道皇後同文安王爺私下有交際?”
趙宗冕道:“我原本並沒疑心什麼,直到你出事後,我突然想到,王府後宅裡,有太子的人,皇上的人,甚至還有公主的人……那麼,王兄是不是真的就那麼放心我?再加上當初在京內,吳貞跟王兄相處的也很不錯,那次挑撥白山族人跟雁北軍起沖突,她能呼叫的,也只有王兄暗中留給她的棋。”
西閑想了想:“你不生氣?”
趙宗冕道:“她的家人死的很慘,她做夢都想複仇,這也怪不得。”
可是,趙宗冕可以無視這些,但狠心到絞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卻是罪無可赦了。
“那對王爺呢?”
“王兄很有才幹,又一向隱忍,我知道他素有大志,原本還想輔佐他,只是……”趙宗冕把西閑往身上摟得緊了些,“那一場火,把我那些念頭都燒沒了。”
西閑抬頭看他:“是、是嗎?”
趙宗冕垂眸,迎著她的目光道:“你懂什麼。你當然也不信,我開始的時候真以為你已經……有多少次我想幹脆帶兵反了,直到發現了你親手刺繡的肚兜,然後……確信了那不是你。”
他現在還記得,他獨自一人在月黑風高之夜,來到王府北院。
面對那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猙獰難看的屍首。
當剖開那屍首肚子之後,他彷彿看見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但是那恐怖對他來說,卻彷彿救贖。
那不是林西閑。
那一刻趙宗冕本該是憤怒的,因為被欺騙。
可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