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嚴朝宗弄來的這批綢緞不論色澤還是工藝都比她在第一百貨裡看到的要上乘。
可見這好東西光靠錢買不到的傳統還真是在哪個年代都改變不了。
不過更讓宋恩禮感到諷刺的是,她跟嚴朝宗孤男寡女在這間套房同住好幾天,服務員送餐打掃衛生來來回回好幾趟,從來沒覺得任何不合適,再反觀外面的招待所,不但入住需要介紹信男女還不能住一屋,有結婚證都不行,進去說個話都得被人當賊一樣盯著。
儼然兩個世界。
嚴朝宗打發了服務員出去,“這玩意兒穿出去不大現實,你可以做了在家穿,或者做被面裡子啥的。”
“……”這話在這個年代,應該算是暴殄天物了。
不過宋恩禮覺得他的思想觀點在某些地方跟她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我置辦嫁妝呢。”她看著嚴朝宗把綢緞匹從小推車上抬下來,全包進剛才蓋在上面的那塊棉布裡,“這麼多東西咱怎麼拿回去,弄上火車未免太張揚了吧?”
“我來想辦法,到了你自己上小院去拿,鑰匙還留著吧?”
“嗯,還留著的。”
“那行。”嚴朝宗拍拍手站起來,“我去收拾下,你穿好衣裳,差不多到點了。”
宋恩禮抬頭看了眼牆角的落地鐘。
這都快七點了,約好的六點開席,果然是夠大的腕兒。
嚴朝宗注意到她一直來都空蕩蕩的手腕,再次低頭看向自己腰上的皮帶,更是暖心。
來的時候宋恩禮只帶了一套換洗衣服,這會兒正掛在浴室裡晾著,還是濘的,下午穿的這身衣裳又在百貨公司擠出一身怪味兒。
好在嚴朝宗並不清楚她的包袱裡到底裝了啥,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從空間裡再拿一套出來。
已經入十月,滬市溫度雖然比燕北要高,但暖和肯定是談不上。
宋恩禮找了件新的長袖海魂衫搭配軍綠色工裝褲,受蕭和平影響,她現在也愛慘了這個顏色。
不過站到鏡子前一照,還挺精神。
兩人下樓,宴會廳裡的菜正好上齊全。
曹書記和幾個中年男人早早等候在廳裡,根據他們快繫到胸口皮帶,宋恩禮猜測應該全都是高階幹部。
想來也是,要不是高階幹部今兒晚上也坐不進這屋。
而且顯然他們跟嚴朝宗都已經十分黏熟,打招呼的時候並沒有像正常人那樣同志同志的稱呼,而是直接姓氏帶的職務。
不過朋友是肯定談不上。
除了下午才剛認識的曹書記,其他一個都不熟,宋恩禮只能坐在嚴朝宗旁邊充當空氣,順便聽他們閑扯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