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楊超英這是一時沖動。
或許想通了就會去了。
宋恩禮想。
楊超英卻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熱淚盈眶,“紅旗姐,你還是第一個支援我的人!我真的好感動。”
“傻,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對了,你身上錢票帶夠了嗎,到省城有沒有落腳的地方,有認識的熟人不?”
楊超英連連搖頭,把介紹信遞到宋恩禮面前。
上面的名字,分明是:王春玲。
敢情真是逃出來的!
宋恩禮趕緊把介紹信給她疊疊塞回兜裡,從口袋裡摸了五塊錢和五斤糧票給她,“借你的,等找到工作後再慢慢還我。”
楊超英把眼淚一抹,馬上重燃希望,“唉!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裡還給你。”
很快便輪到她買票,宋恩禮遞過去介紹信和七毛錢要了兩張到省城,並把楊超英的票也遞過去,說是認識,拜託售票員盡量把她們倆給安排到一塊兒,至於蕭和平,她用他的軍官證給買了臥鋪票,傷殘人士當然躺著比較舒服。
她身上穿著簇新的海魂衫和白褲,而且物件還是軍官,售票員臉上的微笑別提多親切,很快就辦妥。
蕭和平拄著柺棍拎著行李箱進來,兩人已經在長條椅上落座,宋恩禮才想起來自己把他給忘了,忙過去把行李箱給接過來,順便回頭給楊超英遞了記告誡的眼神。
要是讓蕭和平知道楊超英是借了別人的介紹信離家出走還逃婚把人扭送回去就不好了。
楊超英會意,趕緊把眼淚都憋了回去,擠出笑來同他打招呼,“姐夫好。”
蕭和平記得她,“你好,楊同志也去省城?”
“對,去走親戚。”
蕭和平問完這句深看了楊超英一眼就不說話了,自己在長條椅上坐下,宋恩禮怕聊多了讓他聽出啥來,也沒怎麼說話。
約莫一個小時的樣子,火車進站。
六十年代的火車又叫內燃機車,綠皮黃帶,樣式相當複古,硬座的椅子全是木條釘的,大家面對面的坐,中間橫著張小小的板桌。
蕭和平才知道宋恩禮給自己買的是臥鋪票,死活不肯去,“你們這兒不是空?叫乘務員給換成硬座。”
一大男人去臥鋪躺著卻叫媳婦跟這兒坐硬座,這像個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