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情兒?”
“你不懂啊?不懂就算了,告訴你回頭你去養了咋整?”言歸正傳,宋恩禮又變得嚴肅起來,“那你現在知道錯了沒?不聽我的話豁出自己的命去救人,你覺得有錯嗎?”
“有。”起碼把結婚申請搞砸的,就是他的錯。
宋恩禮看他挺老實,心情就好,“知道錯了就好,多大點事兒,我想嫁給誰跟誰在一起要勞什子結婚報告批準,現在這樣就挺好,只要你別惹我生氣我一高興就給你生娃。”
“那可不行。”蕭和平特認真的說,“哪怕複員我都要跟你結婚。”
蕭和平這句話,宋恩禮一直美到出門嘴角都還帶著笑。
早飯後兩人去找王寶生開介紹信,然後由蕭建業把他們送到縣城火車站。
自從蕭建業聽了那晚的牆角,對這兩人再也無法直視,尤其蕭和平和宋恩禮關在小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幾天,他總覺得他倆是關上門在做那檔子事兒,而且接連做了幾天。
想想都覺得臉燙,又覺得……羨慕。
“你倆啥時候回?”幫著把行李給拎下車的時候,蕭建業問。
蕭和平想了想,“大概一星期。”
“那成,回來前發個電報我好來接你們。”蕭建業臨上馬車前突然又想起件要緊事,叫住蕭和平,“娘讓我再叮囑你一聲,別老欺負你媳婦。”
“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蕭建業聽著,莫名又覺得羨慕。
宋恩禮比蕭和平先進火車站去買票,小小的一間區間站,售票臺加候車室也就是一間二十平左右的紅磚房,牆上的大黑板上用粉筆畫的表格上詳細寫著停靠列車的車次和時間。
因為所有人出門都必須有單位或政·府部門的介紹信,候車室裡人並不多,稀稀疏疏的坐在長條椅上,排隊的統共才那麼三兩個。
宋恩禮一眼就認出在隊伍最前面正在跟售票員說話的梳兩條辮子系紅頭繩的姑娘,忙跑過去拍她,“小英!”
楊超英猛地回頭,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鬆了口氣,“紅旗姐是你啊,嚇死我了。”
“你怕啥?誰抓你呢?”
“你等會兒。”楊超英同售票員交流好買好票,挽著她的手陪她排到隊伍後面,“我跟李利民那事兒黃了,廠裡我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打算去省城看看能不找份工,要是讓我媽逮住非把我押回去送回李家不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介紹信。”
楊超英這婚結的不順暢宋恩禮是知道的,但她一直以為後面應該會處理好,畢竟小兩口是新婚,卻不想事情愈發往惡劣方向發展,隊伍的前面後面都是人,她也不好細問,而且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想沒頭沒腦的跟著勸,不過就李家先前給她的感覺確實不咋地。
於是便道:“既然想好了就去省城試試吧,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受不了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對楊超英,宋恩禮還是佩服的,類似於離家出走逃婚這種事,往前幾十年往後幾十年都不算稀奇,但唯獨這個年頭是真罕見,基本上來說,一個已婚姑娘出走,哪怕沒扯證也等於是把自己下半輩子的婚姻幸福給完全拋棄了,她將面臨的絕對不是簡單的指指點點,可能一輩子被人嘲笑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