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大門,人影稀疏,又是不同的兩個世界。醫院是近幾年新建的,在新城區,不似老街那邊繁華人多,就連馬路上的路燈都透著幾分悽涼。
馬路邊上有自建的水果攤,餛飩店,炒飯店,一盞燈泡吊在杆子的最高處,炒飯的熱氣蹭蹭蹭往上跑,偶有幾個人去買,買完猶如這霧氣一般,蹭蹭蹭的快步跑回醫院裡頭。
走了幾步江珃覺得不對勁,有道影子一直在籠罩著她。
江珃被薛丹那事弄出了陰影,她側頭用餘光打量後頭,似乎是個男人。
江珃止了腳步,那人也不動了,高大的影子完全遮住她的。
對面就是公交站臺,江珃想橫穿馬路走過去,腳還沒沾上馬路就被人從後拎了回來。
“老師沒教你過馬路走斑馬線?”頭頂上傳來男人打趣的聲音。
這聲音耳熟至極,江珃條件反射般的心跳快了起來。
楊繼沉松開她的羽絨服連衣帽,手重新插回褲兜裡。
他在醫院大門口看見她的,一身鵝黃色的羽絨服,紮著馬尾,頭發看起來很柔軟,朦朧的燈光下,她整個人都看起來很柔軟,像只蝸牛一樣,慢騰騰的走著,偶爾抬頭看一眼天空。
楊繼沉:“怎麼在醫院,生病了還是來看人?”
江珃半垂著眸子,目光落在他敞開的羽絨服的拉鏈上,“院子裡的孫婆婆突然暈倒了,送她來醫院。”
楊繼沉回想了番,“就那個有點糊塗的老婆子?”
“嗯,是突發腦溢血。”
“那你怎麼出來了?”
“我媽讓我回去。”
楊繼沉笑了聲,“你還挺怕你媽啊。”
江珃輕輕道:“還好吧。”
她其實不是怕江眉,只是不想讓江眉多操心,依著她點兒就好了,比起班裡一些同學的母親江珃覺得江眉已經很開放了,給的自由也算多了。
有些家長連孩子週末和同學出去都不讓,做什麼幹什麼都要一一接送,雖然她們這年齡是會有點小叛逆,但誰的青春沒有謊言和秘密。
只要她成績穩定,出去逛街玩什麼的江眉都不會多說什麼。
只有她知道江眉一個人把她拉扯大費了多少心,做父母的也無非就是希望子女能夠考個學校找個好工作,什麼階段做什麼事,這是江眉和她說的。
江珃覺得氣氛有一絲絲的尷尬,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醫院?”
照理來說,他這會應該在和芸仙他們吃飯。
楊繼沉從口袋裡摸出煙,“來看陸蕭。”
江珃:“他會有事嗎?”
貌似摔的挺慘烈的。
楊繼沉叼著煙,打火機按了兩下,點燃,吸了一口,不以為然道:“他缺胳膊斷腿是好事。”
誒,這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