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西側是官道。”燕回時撕下衣襬包紮手臂擦傷,“滾落時瞥見北斗方位。”他忽然頓了頓,“沈姑娘倒是鎮定。”
沈嘉歲長舒一口氣,輕笑道:“比起被歹徒殺死,這點驚嚇算什麼。更何況,不是有燕大人在身邊保護我麼?”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狼嚎。
燕回時解下腰間酒囊遞過去:“喝兩口驅寒。”
“謝謝!”辛辣液體滑入喉間,沈嘉歲嗆得直咳嗽。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
兩人並行走了幾步。
螢火蟲在草葉間明滅,沈嘉歲仰頭時,星河正潑過天際。
“你傷口發炎了,用這個塗下。”一隻青瓷瓶塞進掌心。
沈嘉歲聞言一愣。
發炎?
古代人會說這個古怪的詞嗎?
她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莫非他和自己一樣——
沈嘉歲抹藥時,聽見身後布料摩擦聲——燕回時退到三步外,腰間獬豸佩卻仍對著她方向。
“大人也信月宮有仙人?”她忽然開口。露水凝在睫毛上,晃得眼前星河碎成光點。
燕回時撥開擋路的枯枝:“月滿則虧,天道也。”
“我倒覺得月亮是塊大石頭。”沈嘉歲踩斷枯枝的脆響驚飛夜梟,“上頭沒有桂樹,只有環形山,未來一日我們還可以登上去瞧瞧,就叫它登月計劃。”她故意把最後“登月計劃”四個字咬得極重。
燕回時猛地轉身。
月光描出他繃緊的下頜線,腰間箭囊嘩啦作響。沈嘉歲心跳如擂鼓,脫口而出:“氫氦鋰鈹硼?”
“沈姑娘摔糊塗了?”燕回時眉頭一皺,指尖搭上她腕脈,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最後一線希望破滅。
原來,是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