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深夜,紀寧將柳山長服侍睡下了,才邁著有些踉蹌的腳步出了門。
拒絕了龍三的馬車,獨自走在已經夜深人靜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夜已深,白日的人聲鼎沸早已消弭,只餘夜風陣陣,安靜清幽,紀寧只垂著頭看著地面,一步一個腳印,似遊蕩,似漂浮。
不知何時腳步一停,抬頭時,竟已到了紀宅的門前。
朱紅依舊,隱隱也可見院中那株梧桐樹,雖夜深,但依舊可見它繁盛的枝葉輪廓。
景如舊,甚至如新,可人已空。
她不在這裡。
剛才還能堅持走路的力氣似乎一下子就鬆了,紀寧踉蹌了數步才勉強站穩,挺拔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就佝僂了起來,怔怔的看著夜色中顯得紅近黑的大門,那裡不會再有人笑等著自己,不會再有人跟自己撒橋,不會再有人跟自己使小性子了……
忽覺臉上一片涼意。
下雨了?
不覺抬頭,皓月依舊當空,不見絲毫烏雲。頓了頓,怔怔抬手,竟撫到了臉上的淚痕,沉默半響,扯出一個苦笑。
她走時你沒哭。
現在哭,有什麼用呢?
一邊哭一邊笑,狼狽到了可憐。
龍三遠遠的跟著,見紀寧如此,知他傷心事,不忍上前,悄悄背過了身,若非醉酒,先生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姿態的,他應該也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也不知臉濕了多久,紀寧長長嘆了一聲,抬腳,似乎要進前,忽然腳步一頓,眉心一皺,臉色一凜,眸中掙紮閃過,咬著牙,最後身上清潤還是慢慢消失,換上了一種和黑夜一般的顏色,眸也不再彷徨,冷漠,甚至是嘲笑。
同樣看著那扇門,或許是有懷唸的,但這一切都藏在冷漠之下,臉頰一緊,鳳眸一眯,彎了彎嘴角,清冷夜色中聲色淡淡。
“喜歡搶來便是,縮頭縮尾懦夫一個,這樣看著有什麼用!”
“呵。”
不屑嘲笑後轉身,衣袍烈烈劃過冷峻的幅度。
“汪!”
正要前行,忽聞惡犬聲,紀寧詫異回頭,一頭黑色的似狗似狼的東西直接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重感冒的我,吸著鼻子來更新惹,晚安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