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齊國萬裡沃土,錦繡河山數不勝數,朕決定,用這些世上最好的材料,繪一副我齊國的山河畫卷。”
皇上拍案,顯然興趣正濃。
秦止垂眸,也未言語。
他自小就是個悶性子,皇上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連了許久,卻沒能找出他表情一絲一毫的變化。
皇上又道:“這天下,是我大齊的天下,這江山,是我秦家的江山,朕決定,用‘秦’做整體構圖,以朕名諱中的‘寧’字勾勒山脈,以五弟名字中的‘止’字,勾勒河流,這大好山河,盡歸我二人所有。”
話音剛落,秦止跪在地上,抬手道:“皇兄,臣無功無德,不配在這山河捲上。”
“誒!五弟十五歲大破燕國防衛,二十歲滅了燕國,這等戰績,就算是傳到後世,五弟也是比朕還要被稱頌的那一個,怎能算得上無功無德?”
皇上的眸子眯起,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秦止的表情依舊未亂。
他的眸垂著,道:“能破燕國,是皇上在京城坐陣有方,是先帝早已將燕國擊的七零八碎,是我齊國將領共同努力的結果,臣弟不過撿了便宜。”
“哈哈,撿了便宜?”
皇上聽著這話,一時喜上眉梢,似是聽了有趣至極的訊息。
他看向秦止,又道:“五弟太過客氣,你我兄弟二人,現在也沒有外人,不必這個跪來跪去的。”
秦止起身,坐在旁邊的座椅上。
皇上看著他,嘴角依舊帶著一抹笑意。
修長的指尖拂過玉製的小碗。
皇上道:“五弟可知,父皇臨走之前,其實留下了一封聖旨, 母後把這封聖旨藏了起來,朕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朕一直在想,你說,母後為什麼要把這封聖旨藏起來,會不會十年前坐上皇位的人不應該是朕,而應該是你呢?”
聲音拉長了聲調,帶著笑卻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秦止的眉心蹙起,拱手漠聲道:“皇兄說笑了,哪裡有什麼聖旨,父皇走的時候,臣弟甚是不孝,在外徵戰,連父皇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父皇怎麼會把這碗裡江山託付給我一個一心撲在殺人上面的莽夫?”
“哈哈哈。”
又是幾聲笑。
如今的皇帝,就像是驟然失去了韁繩的野馬,肆意大笑,每一聲笑都看似隨意,卻意味深長。
他道:“五弟說自己莽夫,還真是讓朕覺得有些為難了,畢竟,我秦家子嗣太少,等到朕亡故以後,這江山不是你的,還能是慕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