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嶽檸歌依舊是一身男兒裝扮,心知女子在江湖上飄不是件容易事,更聽說了阿誠和阿順的添油加醋之後,對嶽檸歌更是贊賞:“沒想到咱們大齊還能有你這麼一位智勇雙全的縣主。”
“於大夫謬贊。”嶽檸歌謙虛一笑。
“老夫可不是胡亂贊賞他人,你能夠智鬥劉城主,已經算是不容易了,這青甲症的藥方你如何得來?”於大夫都覺得十分詫異,“老夫對此症還是知道一二的,此症多發於高寒地區,本來大齊境內就很少此症,應該是……”
“誤食帶有這種病症的野味。”嶽檸歌笑道,“人家都說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可偏偏覺得,話不能亂說,這東西也不能亂吃。”
她意有所指,於大夫也明白。
如今大夏覆滅十一年,再提及也不妥當。
眾人收拾了一番便回了城。
嶽檸歌匆匆趕到苗春堂,卻不見娰尊其人,正納悶呢,劉城主的衙役卻從後堂出來:“縣主大人,您可是在找和您一同來的那位公子?”
“你怎麼知道?”
“是這樣的,城主覺得怠慢了縣主大人,如今想著賠罪,又怕縣主大人不肯賞臉,於是先請了那位公子前去。”衙役往外面瞧了瞧,“唔,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晚宴的時候,縣主大人可以準備準備了。”
嶽檸歌皺起眉來,若是說劉城主強行將娰尊帶走,這不大可能,可娰尊明明知道劉城主意圖不軌,怎麼會跟著他去?
這當中莫非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阿誠雖然走在後面,但還是聽到這些話,他生氣地說道:“城主這是要挾縣主大人麼?”
一語中的,衙役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可事實擺在面前,他承認也好,否認也罷,那都不重要了。
於大夫是江湖上的老人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貓膩,趕緊將年輕氣盛的阿誠拉到一邊斥責:“你懂個什麼,那是城主邀請縣主大人一聚,官場上的事,你個平頭百姓懂什麼?”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明哲保身的人,於大夫為難地沖嶽檸歌苦笑,嶽檸歌自然知道他表達了什麼意思。
雖然她現在擔著“女神醫”的名號,但之前和劉城主確實有過沖突。
她這個縣主在人前是可以做做擺設,可這濮陽城到底是別人的地盤,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看來這一次劉城主是要給她好看,讓她碰碰軟釘子。
嶽檸歌道了聲“打擾了”便折身離開苗春堂,一出門就碰上南宮詢和巧姨。
巧姨是專門來同嶽檸歌告別的,既然已經痊癒了,那也沒有必要再在這個地方久留,他們得盡快回到秦國的地界,否則在大齊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險。
這些都不用巧姨明言,嶽檸歌知道。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南宮詢到底是忍不住問嶽檸歌:“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我聽阿巧說是你的遠方表哥,你可知道他家鄉在何處?”
嶽檸歌警惕地皺起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南宮詢訕訕一笑:“我覺得,我好似在哪兒見到過他,不過一時想不起來。”
他在營淄城潛伏多年,親眼見到朝廷更替,所以戰亂之中見到的人也不少,不過昨夜那位公子卻讓他感受到了壓迫感,所以他今天才想具體問一問。
嶽檸歌笑道:“和我自然是一個鄉下來的。”
對方明顯敷衍了事的回答讓南宮詢心有不快,但也不好明言,和巧姨一同告別了嶽檸歌,徑自往濮陽城外走,孰不知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