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談談下午的事?”
“下午?下午怎麼了?不是在一塊兒睡覺嗎,有什麼好談的。”
她果然是不想說!杜雍嘆一口氣,道:“你突然大喊大叫的,還把滿屋子的東西都摔了,這麼嚴重,我們不能談談?”
陳胭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煩躁,說:“就是鬧了一陣脾氣,現在沒什麼事了。摔了酒店多少東西?我賠!”
“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
“那就沒有問題啦!”
“陳胭!”
兩人越說越大聲,陳胭心頭一惱,將手中的筷子狠狠一拍,怒道:“你煩不煩?!管那麼寬幹什麼?!我不需要什麼都向你彙報吧!”
杜雍一滯,胸口有股怒氣往上沖,眼睛瞪了起來,幾欲發作。但杜雍卻沒有發作出來,硬生生地忍下,忍地腦仁生疼。他薄唇緊抿,不想說話,知道再開口,必定會說出不理智的話來,那樣對局面沒有半點好處。
杜雍緩了好一會兒,才讓理智回來,慢慢地說:“薛力說你最近表現不佳,狀態越來越不好,唐慕楚說你壓力很大,又不找人溝通,只會自己躲在房間裡死磕,她怕你出事,所以才把我找來的。小胭,如果拍攝遇到什麼問題,最好找人談一談。表演不是關起門來自我摸索就能成的事,它需要交流。把問題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問一下經驗比你多的人,難道不比你一個人鑽牛角尖要好?沒有人一生下來什麼都懂的,遇到不懂的就去找經驗比你多的人,這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陳胭沉默地聽著,她知道自己這陣子確實鑽牛角尖了,對自己太過自信的結果是無法承受自己做不好這個事實。
杜雍說了她一陣,見她沒有反駁,再柔聲勸道:“你如果對表演有疑問,該和薛力溝通溝通。”
陳胭抿了抿嘴,搖頭:“薛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我表演的不是他想要的,讓我多看劇本多揣摩。”
杜雍一聽便皺眉,那個薛力有才華是有才華,可無法調教演員,到底還是個新手導演!他想了想,又道:“不如,我們去見一個人?”
陳胭抬頭,問:“見誰?”
一個小時後,酒店二樓咖啡廳,範素梅與陳胭相對而坐。陳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範老師,這麼晚了還讓你跑過來。”
範素梅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養生茶,喝了一口,道:“確實有點苦了我這把老骨頭,不過來都來了,那咱們就聊聊吧。”
一個小時前,杜雍派人去接範素梅,並趁陳胭換衣服的時候,和範素梅通了電話,將陳胭的情況說給她聽,希望範素梅能幫幫陳胭。
自從世紀大和解後,範素梅一直希望能做些什麼,彌補自己曾經對陳胭造成的傷害,所以即便當時她已經準備休息了,也還是二話不說就答應前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開始演得還好好的,人物感覺抓得很準,薛導也說不錯。可是最近越拍越不行,人物感覺在消失,薛導也說我有點胡亂演了,完全不是他要的人物。”
範素梅聽罷,點點頭,說:“嗯,這說明,你對人物的理解還浮於表面,然後你用了比較淺表的模仿來詮釋。比方說,你的角色是個具有雙重人格的高智商女孩,然後你對她的標識有兩個:雙重人格、高智商,然後你所有的表演都在詮釋這兩個特點了,對不對?”
陳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是這麼理解的。劇中女孩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a面溫順,b面冷酷,智商很高,a面表現在文學方面的造詣,b面表現在數理化方面。陳胭覺得自己在表演過程中沒有偏差,為什麼就是達不到薛力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