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被他嗆了一跟頭。
冬苗忍著笑容又問:“然後呢?你又是如何看出寺廟裡有路的?”
牧川手指摳了摳脖頸上的圍巾兒,低聲說:“你開到坡頂上的時候,我就看到了。”
“厲害,那鑰匙呢?你怎麼知道他的鑰匙在左邊兜裡?”
牧川將下巴往圍巾裡藏了藏,“心理學研究表明,人在提起某物的時候,傾向於看向或者觸控那物。他一提起鑰匙,就看向自己右邊的口袋,還把手放了進去,最重要的是我還聽到了鑰匙碰撞發出的聲響。”
所有的伎倆都被看穿了,大叔的臉色一下子灰敗起來,他試圖努力拉關系說:“小兄弟你放我一碼吧,我今兒個這是頭一次這麼幹,我也沒法兒啊,家裡有人生病住院了,我是真的缺錢……”
牧川冷淡地從圍巾中露出臉,“到現在,你的嘴裡還是沒有一句實話。”
他指著大叔被夾進玻璃裡的手說:“煙味兒,新撲克牌的味兒,你沒錢恐怕是因為輸光了吧?”
大叔的臉色一下子兇狠了起來,“你這個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荒郊野嶺就你們兩人,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兩個!”
他沖著門內大喊一聲,一幫膀大腰粗的漢子突然沖了出來,團團圍住了冬苗可憐的小車。
冬苗迅速搖上了車窗。
大叔洋洋得意:“沒用了,早說你這個小車不頂事兒了!”
牧川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他環顧眾人,把玩著手機問:“你們確定要襲警?”
那幾個大漢躊躇了。
大叔兇狠說:“別信他說的,他手裡的證件是假的,小孩子在網上買著玩兒的東西還想騙老子?”
“看他的臉!一副高中都沒畢業的模樣,毛還沒長齊,奶都沒斷,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小兔崽子!我呸!”
冬苗舉起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鏡,一本正經說:“這樣說就過分了啊。”
雖然他的臉的確很嫩。
冬苗一手將牧川護住,一手捏著自己的手機朝眾人展示,眼鏡鏡片閃過一道寒光,她對著大叔笑眯眯說:“不好意思啊,我報警了。”
話音剛落,震天響的警笛聲便從坡上響起,緊接著,警車就因為輪胎打滑,一個接著一個從坡頂上溜了下來。
“條子來了!快跑啊!”
圍住小車的漢子見了這陣仗立刻扭頭,撒丫子就跑,卻還是被從警車上沖下來的警察一個個逮了回來。
外面混亂一團,小車空間內卻安靜一片,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紅藍色的警燈不斷閃爍,投在他眸底。
他眸光流轉,像極了吧臺上的雞尾酒,或灼熱,或冷淡,卻都是醉人的味道。
牧川注視著她護著自己的手臂,嗓子一陣發緊,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報的警?”
冬苗也納悶,“剛剛你把大叔的手卡住說出他真實意圖的時候,我才用簡訊將報警資訊傳送出去,警察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哦。”牧川將半張臉埋進圍巾裡,只留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深深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