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的嬰兒被護士抱去了嬰兒室,大媽與男人亦步亦趨跟著護士走了,只剩下另外一個大媽焦急等候在産房前。
大約又等了半小時左右,産婦這才被推了出來。
大媽淚水盈眶,抓著病床的欄杆,問著還留有一些意識的女兒,“玲玲,疼不疼啊。”
玲玲頭發被汗水浸濕,疼到無神的眼睛掃視四周,不見她想見的人,凝眉,眼淚滑了下來,抓著大媽的手急切道:“媽,周銘嗎?他人呢?”
“他去照顧寶寶了,一會就來。”
玲玲眼神肉眼可見的黯淡,似乎不能接受這一事實,但也不得不接受,閉上眼睛,沉默地點頭。
蔣妤記得,在進産房之間的爭執過程,有人推自己的那一下,是這個孕婦的媽媽推的。
似乎在這個孕婦的媽媽眼裡,自己就是十惡不赦想要害死她女兒的人。
蔣妤站在産房門外繼續等,直到陳醫生從産房走出,疲憊摘下口罩,蔣妤這才上前。
“陳醫生你好,我是星光電視臺的記者,我叫蔣妤,請問您有時間能接受我的採訪嗎?”
亦或是不久之前蔣妤說的話,以及蔣妤的立場,讓醫生有了微薄的信任。
陳醫生看著蔣妤良久,終究點頭,“你們來我辦公室吧。”
蔣妤要問的,無非只有那幾件事。
六名死者的檢查報告,幾名被打醫生護士的現狀,以及當時的情況。
蔣妤坐在她對面,陳軻的攝像機對準了陳醫生,蔣妤讓陳軻去陳醫生背面逆著光拍,以保護隱私。但陳醫生擺擺手,“就這麼拍吧,我不做虧心事,醫院也沒做虧心事,我不怕。”
陳醫生在鏡頭面前,拿出六名死者的診斷報告書,明確說了六名死者的檢查報告屬於良好,沒有任何問題,是在符合出院標準的情況下出院的,新聞所說的,六名死者曾經在第九醫院生産也是事實,但這並不能說明死因是因為第九醫院。
幾名被打的醫生和護士並確實已經離職,不過離職大多是實習的醫生和護士,其中産科的副主任醫生因為傷勢過重,現在還在醫院接受治療。
沒有人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職業而送命,也不會有人為了堅持一個職業而不要命。
陳醫生還說,當時群情激奮的群眾將護士臺都砸了,醫院很多孕婦都受到了驚嚇。
蔣妤看見她小腿上一道長達十公分的疤,猙獰可怕,問她,“你害怕嗎?”
陳醫生將寬大的白大褂一遮,恰好遮擋了那條疤痕。
“不害怕,因為沒來得及。”
“那你當時在做什麼?”